第二天一早,苏瑾瑶起床一打开门,被眼前的情景给镇住了。
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人,有婢女有奴仆还有几个年长的婆子,看到苏瑾瑶开门,齐声参道:“参见王妃,王妃万安!”
墨玉和穗儿也被惊呆了,王妃的沁芳园里何时有过这么大一群人?之前也有过几个粗使丫头,王妃怀孕后就被谢芷兰以打扰王妃静养为由给驱散了,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一大群,她们还有些不习惯。
苏瑾瑶扫了底下一眼,觉得这个王爷说话还算数,清了清嗓子,对底下的人说道:“在本宫这里当差,你们要时刻守着规矩。本宫眼里揉不得沙子,尤其是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一旦被人赃并获,可不是驱除出王府这么简单,必得要打断他的手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听明白了吗?”
底下的人里,立时就有几个手脚开始发颤的,强忍着不露了馅,都是听主子的吩咐,谁也不能不从。
苏瑾瑶训斥完毕,就让墨玉带着一众人分配下去干活。从前的苏瑾瑶弱爆了,以至于在这王府没一个人尊重她,若是她还是一味的心慈手软,这些新来的必定不把她放在眼里,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事儿,所以她索性摆明了态度,她可不是好惹的。
穗儿看着眼前的苏瑾瑶,愈发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一时没忍住,开口问道:“王妃,您这是怎么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苏瑾瑶对她眨了眨眼,凑近她问道:“是吗?那你喜欢从前那个还是现在这个?”
穗儿一下子脸红了,点了点头,“现在这个。”
苏瑾瑶低下头,赞许的道:“有眼光。”
几天后,宇文灏在王府里设了一个家宴。苏瑾瑶作为正王妃,自然也要出席。
苏瑾瑶翻出唯一一件能穿的出去的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宴厅。家宴是谢芷兰准备的,她一向在王府当家惯了,准备这些自然绰绰有余。
谢芷兰今日穿了一件宝石蓝镶金丝的绣花裙袄,宽腰封下的纤腰盈盈不及一握,十字发髻垂下来的发束上零星点缀了几个金花钿,头顶上发髻不用簪梳固定,偏用了跟男子相似的白玉宽发冠束发,一身的打扮华丽中又不失俏皮可爱。
苏瑾瑶看看谢芷兰,再看看自己这一身勉强能看的过眼的衣服,心中愈发唏嘘,这正妃混的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倒是这侧妃风光无限,得宠与不得宠果然高下立见。
宇文灏的家宴只是请了自己的几个兄弟姐妹及他们的家眷来府中小聚,苏瑾瑶根据自己脑子里的记忆,把来府中的人一一对上了号,就算有一两个对不上的,也有穗儿给补充齐了。
家宴一开始,气氛还是很不错的,又加上都是身份差不多,年龄差不多的人,众人说说笑笑,倒是一团和气。
谢芷兰在女席上推杯换盏,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苏瑾瑶也不和她争,只是默默喝着杯子里的酒。
就在这个时候,王府里的一个婢女匆匆忙忙跑进了宴厅,扑通一声跪倒在谢芷兰的身后,急声说道:“兰王妃,宴后看戏的戏台子塌了一块儿,恐怕戏看不了了,大总管问改成在偏殿歌舞是否可行?”
谢芷兰正要说话,女席上突然站起一个衣裳华丽的女子,苏瑾瑶回想了一下,是宇文灏的表妹,安庆郡主。
安庆郡主看了看苏瑾瑶,又看了看谢芷兰,神情疑惑道:“我记得王妃不是苏氏的长女么?怎么称呼兰王妃?”
安庆郡主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准确无误的传进了宴会上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说话,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苏瑾瑶放下手里的杯子,抬眼看向了宇文灏,后者正仰头喝下一杯酒,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果然沉得住气!
所有人都看着这奇怪的一家子,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苏瑾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跟宇文灏较真,他下不来台,就是自己下不来台,清了清嗓子,起身斥责道:“好个蠢笨的奴才,进府里三日了,连本宫和兰侧妃都分不清楚。本宫是王妃,你眼前的是兰侧妃,哪儿来的兰王妃,糊涂么?”
婢女被苏瑾瑶的一通骂给骂晕了,她一向都是这么称呼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才想辩解几句,苏瑾瑶冷冷的剜了她一眼,又对门外呵斥一声,“来人,还不把这个愚蠢的东西拉出去,坏了宴席的兴致,还要本宫亲自动手么?”
门外立即进来两个护院,不由分说把婢女拉了下去。
众人一听苏瑾瑶的话,这才觉得可能是这婢女口误,虽然早有传闻宁王妃不得宠,但是也不至于让一个侧妃踩在了头上,连称呼都错了。
“安庆郡主,各位王爷,王府里婢女教导无方,让各位见笑了,我在这里自罚一杯酒,给各位赔罪。”苏瑾瑶说着,一仰头饮下了一杯酒,笑着对众人举了举空酒杯,众人开始赞她好酒量,方才的尴尬立时被化解。
安庆郡主嘟了嘟嘴,气恼的坐下了,她本来想借机嘲笑苏瑾瑶一番的,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被她解了围。谁都知道她只是一个富商之女,无官无禄的出身竟然也能被赐婚做了宁王的正王妃,让多少官宦家的女子恨得牙痒痒。
宇文灏抬眼打量了苏瑾瑶一眼,心中的疑惑愈发深了,这不是他娶进来的那个女人,绝对不是!
谢芷兰心中的恼怒更盛,整个王府上下,谁不知道兰王妃就是她,宇文灏都默许了这个称呼,她自己也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