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尚阿、显德听着吉英的指责也是暗暗庆幸,果兴阿开始暴兵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是个巨大的隐患。但果兴阿执意要这样做,而且如果没有兵,也的确没有生存下去的资本,他们也只能妥协。可是他们都知道,这一点就是果兴阿的死穴,如果有心人以此来作为攻讦果兴阿的由头,整个佐领必然大难临头。
果兴阿自己也知道这种私蓄武装的行为,在历朝历代都是取祸之道,所以他自己也是特别的小心。和诸人商量了之后,果兴阿在每次上报江南大营的战报以及给朝廷的战报里都加了点私料。其实也就是不清不楚的交代了自己私自扩编的情况,不过在用词上都是虚数和概括性的话,让人看着似是而非。
告尼玛善的那一状,给果兴阿换来了上谕嘉许。而上谕里有很多的话是以果兴阿的战报和奏折为基础的,这就似是而非的赋予了果兴阿某些行为的合法性。大臣没有哪一个敢说上谕有问题,而皇帝陛下又不可能亲自到果兴阿的部队里来视察一下,核对一下兵员情况。这样只要果兴阿自己养得起,他用多少私兵都是合法的。
有了上谕做护身符,果兴阿可以说是放心大胆了,不过虽然私下里试探过和春的口风,但果兴阿也不敢太张扬。这次如果不是搏日图和吉英要搞哗变这么严重,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果兴阿的老底给抖了出来,果兴阿也不会把上谕这么重要的底牌给搬出来。
“怎么样,二位如果还不信的话,上谕的原件我还珍藏供奉着,要不要我请出来,给二位参拜一下。”得了便宜的果兴阿当然要卖卖乖。
搏日图和吉英这边彻底没了声音,如果说私扩军备果兴阿敢做的话,上谕可是没人敢伪造的。果兴阿敢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只能说明他真的有上谕。既然果兴阿所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那么果兴阿的问题就只剩下一个了,私自改编两个佐领的人马。这个问题就要看怎么说了,即可以说果兴阿欺压同僚强夺兵权,也可以说是搏日图和吉英不听调遣无理抗上。一穷二白谁都不认识的两个人,肯定不是果兴阿的对手。果兴阿不只财大气粗,而且在江南大营也是老关系了,和春一口一个贤侄的叫着,搏日图和吉英早就领教过了。就算绕过江南大营,果兴阿是御前挂号的人物,而他们两个就是两个需要查档案才找得到名字的微末小臣,就算官司打到御前他们也输定了。
搏日图对于告倒果兴阿已经不报希望了,但是现在不是丧气的时候,两部人马全都陷入了果兴阿的重重围困,生死就是果兴阿一句话的事。而且就算现在拱手投降也都晚了,果兴阿大可以坐实了他们哥俩煽动叛乱、带兵哗变的罪名。都不需要呈报江南大营,果兴阿就可以就地处决了他们。
“金喜,你个财迷给老子出来!”两边的大老爷都不说话了,一个有些痞气的声音突然嘶吼了起来。一个军官打扮的青年人走出了果兴阿方面的队伍,手里拿着个铁皮喇叭开始点名的向乱军的队伍喊了起来。
“指导员!”乱军里一个有些愧疚的声音答应了一声。
“小财迷啊!你听哥哥一句话,放下武器,到哥哥这来。佐领大人已经有了军令了,协从不问,你给老子过来,老子拿自己的命给你担保,你回来,啥事都没有。”这一句话喊出来,整个乱军的队伍一阵骚动。所有人都看出来,他们想冲出去已经没有可能了,既然“协从不问”就还不是死路一条。
“财迷啊!你不是还想着立功受奖呢吗?回来,一样参加训练,以后有仗打,哥哥带你去,就和没今天这事一样。”铁皮喇叭的效果极好,不止是金喜,所有的乱军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用担心你的家人,搏日图和吉英犯的是大罪,丢官罢职都是轻的,他们没有能力再威胁你的家人了。只要你好好干,大人会把你的家人都迁到关内来的,你们不用再怕他们了。这两个人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跟着他们只能是陪葬,而且还要担上叛逆的罪名,你的家人反而还要受牵连。回来吧!回到正路上来。“这些话让所有的乱军都极为震动,所有人都听到了吉英和果兴阿的喊话,吉英和搏日图的确是陷入了绝境。
“打死他,别让他再喊了!“一直僵硬的搏日图突然对身边拿着火枪的戈什哈说道。搏日图的脑子转得飞快,他知道果兴阿不会大规模的屠杀士兵。手里的士兵已经是他和吉英最后的本钱,失掉了士兵他们就失去了最后的筹码。可现在这个后生三言两语已经动摇了军心,再让他喊一会,这些人就要散了。哪怕是开枪打死他会引发果兴阿人马的还击,现在也顾不得了。就算真的打起来,或许趁乱还有转机,如果人马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年轻的军官就站在火把的光影里十分的显眼,但是这个戈什哈瞄准了许久还是没有开枪。不是他枪法不精,而是因为他也是骑兵连的人,那个军官也是他的指导员。指导员也给他洗过脚,也教他认过字,也如父如兄般的照顾过他。如果让他在搏日图和指导员之间选择听谁的命令,他会选择搏日图,但是让他杀了自己的指导员,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的。
“财迷、小白脸、大长脸、撅嘴、二猴子……“军官开始一个个点起了自己麾下战士的外号,这些平时嬉闹时的称呼,听起来让人觉得分外的亲切。作为指导员第一就是要记住全连士兵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