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你的衣服也湿了,你也快脱了钻进来啊!”
“哈?”
他不明白,转过身的北冥,为什么脸色比平日红了许多,可他把身子蜷缩在被子里,可怜巴巴的望着对方——
“快点进来,你要是感冒了,我们明天怎么动身回京城?”
“被子里怎么也这么冷啊……还是你在身边的时候暖和……”
“你该不会是害羞吧?都是男人,有什么可害羞的……我们小时候不是一直都这么睡吗?”
他一个人在床上,一边不知危险的不停“邀请”,一边还不老实的跟被子作斗争,来回翻滚,白皙滑腻的肌肤若隐若现……
站在床头的北冥狠狠地吞着口水,上床也不是、离开也不是,下意识的摸着嘴唇上方,祈祷自己不要流出鼻血来才好……偏偏他还不是得用闪闪的眸子望过来……最后,这个男人只能一咬牙,脱衣服!上床!
只不过,没过多久,北冥就意识到自己做了个多么愚蠢的决定——
有了这个“热源”,梵汐睡在暖和的被窝里无比的安逸,很快就跟周公约会去了,而且因为受了寒,睡梦中的美人还不断地向“热源”靠拢,不停的蹭来蹭去,不一会儿就顺利滚进了北冥的怀里,这才心满意足的像八爪鱼一样挂在对方身上,不动了。
可怜北冥平躺着,极力忽视被子中间被他胯间的东西顶起的“帐篷”……两人都是一丝不挂,怀里“被迫”抱着的又是他朝思暮想的人,被梵汐这么个蹭法……若不蹭出“火”来,那才奇怪!
“你呀……真是个折磨人的妖精!等到‘那一天’,你也要这么乖才好!”
凝视着正枕着自己的手臂,散开一头柔顺如锦缎般的长发、酣然入睡的人,男人一脸的无奈和疼惜,睡着的梵汐象一只卸去爪子的小猫,乖巧甜美的样子,让自己在他身边苦苦忍耐的每一刻都变成了煎熬……
为了这个人,他忍的心甘情愿!
而且……他必须得忍!
等到把“那件事情”干净彻底的解决,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因为他不想让这个美好的人跟自己一起去承受任何一点风险!
虽然这个小迷糊在这方面有点迟钝,明明大家都看出了他们之间的羁绊,只有他自己还浑然不觉,不过他有这个自信,他的告白,梵汐一定会接受吧……
外面突然传来的轻声敲门,就像知道有人在睡觉一样,然而也正是这敲门声,让沉浸在柔情蜜意中的北冥心中猛的警铃大作——这个老道士到底是什么人?能够这样悄然无息的接近门口,以自己的内力居然没有察觉!
“道长,有什么事?”
北冥的声音压得很低,将怀中的人牢牢的护着,如果梵汐看到他此时的表情一定会吓呆了——因为这一脸杀气的北冥,跟在他眼前的那个永远温柔体贴的青梅竹马,根本判若两人。
“公子勿须紧张,贫道只是来‘还礼’的——这是您那一锭金子的谢礼。”这黄半仙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规规矩矩的摆放在床前几步外的桌上,“这是贫道给您身边这位公子求的签,此乃‘命犯桃花签’——”
“多谢道长——”
北冥也不跟他废话……莫名其妙的谢礼,不求自来的签文,更何况他头一次听说不相面、不测字,不问生辰八字,不亲自摇签筒,就能随便给人算命的!
可是现在梵汐在这里,只要对方不露出明显的不轨意图,他不想在梵汐面前开杀戒……更何况,这老道士实在是诡异得很,他也怕贸然动手,会把怀中的人卷入危险中。
黄半仙说话就要转身离去,却背对着他,手扶门框,突然钉住了脚步——
“公子,情恕贫道冒昧的再多说一句——”
“请讲——”
“沙场上也分为很多条出路,你可以保家卫国,也可以血洗苍生……无论您选择哪一种,贫道只劝公子一句,请您牢记您的初衷,牢牢记住在您心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很多事,一旦迷失、错过,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大胆!你敢跟我装神弄鬼,你到底是什么人——”
北冥是那种表面温和儒雅,永远带着温和的笑容里却藏满了心机的人,像现在这样失控的怒喝,甚至忘记了梵汐正在怀里酣睡,这是极为少见的事,可问题是——
他的确是收到了逸尘的密诏,要他立刻带着梵汐返京,因为边关告急,一到京城立刻让他拜大将军、出征沙场……为了不让梵汐担心,这件事他压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而且密诏是昨天梵汐收到梵沐的飞鸽传书后的午夜才到……为什么这个自称半仙的诡异道人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可他这一声怒吼,却把睡的正香甜的梵汐惊醒了,柔软滑腻的身体在他怀里无意识的扭动着,像是不满被吵醒一样,嘟着诱人的唇瓣,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才慢慢张开一双弥松的美眸——
“北冥,你在跟谁说话?”
被他这么一问,北冥心里才咯噔一下……他早就习惯了凡事都以这个人为最优先,書 香 門 第 手打團 以至于在怀里的人懒洋洋地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失了神!
……高手过招,这个瞬间就足够让他丧命!
而那个假道士,无疑是高手里的高手!
可是……对方却没有那么做。
“哦,没什么,刚才我做噩梦,吓醒了……快点起床吧,不早了,雨也停了……天黑之前回客栈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