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上的混乱并没有因为净空的到来或者是离去添减几许,有的只是更为混乱。
所有衙役几乎都被闻十一牵制着,掩去心中那一丝苦意,闻如玉收回目光,心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得另想法子脱身才行。
思索间,就听见外面人群又是一阵沸腾,有一妇人站出来当先发声。
“县太老爷,她可是福星啊,你们不能这样对待福星!”
“对,县太老爷,此时正值天灾,民不聊生之际,你不可以抓我们的福星,高僧说得没错,福星是应世而生的,不能抓她!”
随着吵闹声的不止,一些读过两年书的儒生已经冲入了衙门公堂,挡在闻如玉面前。
其中有几个甚至挺着他们那柔弱的身板大义凛然的张开了双臂。
“谁要是敢抓我们的福星,就连我们也一并抓了!”
见此情景,张孝贤被气得不轻,心知今日之事必不会向着他意料中的方向发展了,咬了咬牙,他阴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绝。
“你们这是要大闹公堂,按汉陵律例,每人去衣先罚二十大板,入狱后审!”
他这话一出口,堂上那些挡在闻如玉身前的儒生们均是面色一愣,随即有几个略一犹豫就退了开去。
虽然在这儒风盛行的皇朝里,儒生的地位都很高,一般官宦没有朝廷文书是不得随意抓捕,可今天他们碰上的是平日里就肆无忌惮,为虎作昌的张县令。
如此好的巴结朝廷重臣的好时机,他又怎么可能错过。
但这些儒生并不知道事情的原由,他们打心眼里认为张县令是不敢抓捕他们的。
闻如玉心头微微一暖,心头因为净空离去时的淡淡苦涩被冲淡几许,她将鬓边的几缕乱发撩到耳后,缓和的声音中略显清冷。
“承蒙各位抬爱,小女子在此先谢过诸位,但这福星之事还请诸位休要再提,小女子不想因此惹祸上身。”
混乱的公堂上,闻十一又是一翻连环踢,将大半衙役踢翻在地后,才退到闻如玉身后作防卫姿势,以防有人再次偷袭。
他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声音中透着一丝稚嫩,“姑娘,你没事吧,放心,十三他们随后就到,到时候一定要让这狗官给你一个交待!”
姑娘待他们那样好,不仅烧毁了他们的卖身契还他们自由身,他们却没能保护好姑娘,闻十一抿着唇,心中很是内疚。
闻如玉捂住肚子上的伤轻轻摇了摇头,“无碍,还死不了!”
虽然不知道闻十三他们都去做了什么,但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他们,他们说能救她,就一定能救。
少了大半衙役的骚扰,另外只是受了轻伤的衙役畏惧闻十一,也不敢贸然上前。
此时,他们这里应付起来就显得轻松了许多。
然而,见大半衙役都被一个半大孩子放倒,公堂之上的张县令却是坐不住了,时间拖得越长,对他就越为不利。
“一群没用的废物,都给我起来,把他们通通给我抓起来,都抓起来!”
怒极之下,他几乎是咆哮着在说话。
就在那些受伤衙役想要争扎着爬起来再次扑向他们时,突然,衙门外头一阵骚动。
闻如玉一回头,就看见一行黑衣人鱼贯而入,当先一人手持令牌,眉目冷俊。
“汉陵卫办事,都让开!”
见这一行来人,闻如玉眼神一亮,随即眉头皱了起来,血夜,杨易的人,他们来做什么。
堂上的张孝贤一听‘汉陵卫’三个字,立刻傻眼了,身为朝廷命官的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过汉陵卫的大名。
汉陵卫,总共一千余人,隶属天子直系,能够调动汉陵卫的令牌只有两块,分别掌握在当今圣上和储君手里,除了当今圣上和储君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调却这批隐藏在暗处的军队,皇后太后也不行。
此时,汉陵皇朝这支神秘的队伍,神秘莫测的汉陵卫,居然一改往日低调的行事作风,公然出现在他这小小公堂之上,怎么能让他不惊慌失错。
盯着那块漆黑的令牌,张孝贤从公堂之上颤颤巍巍的一路哆嗦着弯着腰走到血夜面前,刚刚还咆哮着要抓闻如玉的他此时竟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下……下官,参……参见……大大大……人!”
近距离感觉到血夜身上的冷意,张孝贤两腿一哆嗦,直接就给跪了下去。
然而,对于他的俯首,血夜连眼皮都未抬上一下。
将手里令牌往怀里一收,直接下了命令,“盗粮一事汉陵卫接了,把闻姑娘带走!”
“是!”
他命令一下,立即就有黑衣人向闻如玉走来。
闻如玉被血夜搞得有点哭笑不得,你说救人就救人吧,搞这么大阵仗做什么,汉陵卫,汉陵卫又是什么东东?
汉陵卫办事,他张孝贤一个芝麻小官哪里还敢说什么,任由他们把人带走,还要跪在地上猛磕头。
直到现在闻如玉都还记得,张彩兰妇女两人那比吃了一整盘死苍蝇还要难看的表情。
趟在宽敞的大马车里,有专业的丫鬟给上了药,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闻如玉有点惬意的闭上了眼。
闻十一就坐在她的侧下首处,一脸警惕的戒备着。
感觉到他的紧张,闻如玉勾了勾嘴角,笑道:“十一,不必如此紧张,他们不是坏人!”
先不提做妾的事,这回杨易救她必竟是好心,她就算再不想跟皇家的人打交道,也要亲自去给人道个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