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总,一切都已经照你说的安排妥当。”沈文轩一上车就向唐青汇报了工作情况。
坐在车内小憩的唐青听到沈文轩的话睁开微凉的眸子,声音略显慵懒,“他没签字。”
唐青的语气极为肯定,精致的面孔上甚至没有惊讶的神色,倒是沈文轩不由自主多说了一些,“秦总比我们想的要难对付,唐总需不需要我派人去处理一下。”
“不用。”唐青稍稍挺直背脊,方才慵懒的神色一扫而空,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主动送上门的。”
见唐青如此笃定,沈文轩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自他认识唐青以来,从未见过这个男人有失算的时候。步步为营,每一件事都是精打细算,比起唐青当年的救命之恩,沈文轩对他更多的是敬重。
果然一切都如唐青所料,还没到一周的时间,秦越就拿着当初沈文轩留下的合约找上门来。
“我要见唐青。”秦越苍白的面容下透着难以启齿的羞愤,毕竟当初他可是在沈文轩面前说得信誓旦旦绝不会向唐青低头。
沈文轩微微一笑,清冷的面容多了一丝温度,“秦总请进吧。”
“你不用进去通知一下吗?”秦越没想到沈文轩竟然没有一丝为难就放他进门。
“唐总吩咐过,只要秦总来见,不需要特别通报。”
秦越转念一想,当初沈文轩离开时,就显得胸有成竹,想必他今天的道来也无非只是增添了唐青的士气。
想到这里,秦越不由自主捏紧手中的合约,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时产生了犹豫,明明刚才来之前就做好了放弃自尊的准备,可真到了眼前却突然滋生出几分退怯的心思。沈文轩看出了秦越眼底的挣扎,他走上前,推开那扇看似压抑的大门,如温泉般的嗓音此刻听起来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唐总,秦总来了。”
微垂着脑袋的唐青唇角微微上扬,抬首时又是一副冰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进来吧。”
沈文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秦越深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秦越深吸一口气,稍稍挺直腰板,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卑微。
“文轩,去倒杯茶给秦总。”
“不用了。”还未等沈文轩开口,秦越率先一步打断唐青的客套。
唐青淡淡扫了一眼秦越,指了指跟前的椅子,示意他可以坐下,而后又对站在门口的沈文轩道,“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要进来。”
沈文轩点点头,带上门,毕恭毕敬地退出门外。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唐青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秦越妥协。
秦越动了动苍白的唇瓣,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合约我已经签好了。”
唐青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合约,莞尔一笑,“这份合约已经过期了。”
虽然秦越一直都深知唐青心狠手辣,但从未想到这个男人会出尔反尔,“当初是你说合约没有期限的,如今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秦总,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唐青冷冷一笑,细白圆润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神色阴冷得飘忽不定,“我只是说这份合约过期,可没有说我不会履行合约。”
“你这话什么意思?”唐青话里藏刀的态度让秦越的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
只见唐青从抽屉里又拿出了一份崭新的合约,这份合约与之前沈文轩带给他的并没有太多不同,唯一的不同便是里面多了一条,那就是秦越必须做他的暖床人,直到他玩够了为止。这一条生生剜去了秦越的自尊,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秦越颤抖着双手将合约甩在桌子上,俊逸的面容因愤怒而微微扭曲,“唐青你不要欺人太甚!”
“当初我让文轩将合约带给你时,是你选择不签的。”唐青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让秦越哑口无言,“现在有求于人的可是你,你最好认清现在的处境,你以为a市现在除了我谁还能救秦氏?但凡有一丝机会,你今天也绝不会站在这里,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你因为唐初的死一直对我耿耿于怀,但这一切都与秦氏无关,如果你想要我这条命,尽管拿去就是,为什么非要向秦氏下手?!”说到激动之处,秦越嗓音都剧烈得颤抖起来。
“别在我面前提唐初的名字,你没资格!”只要一回想起当初唐初生不如死地躺在医院雪白的病床上,唐青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抽痛,若不是因为秦越,唐初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唐青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秦越,阴冷的面容下透着森冷的杀意,“你当真以为我不想杀你?只是死对你来说太容易了,小初活着的时候尝尽的痛苦,我会一一从你身上讨回来。秦越,我告诉你,你想死,也得看我乐不乐意让你死!”
这才是唐青真正的模样,眼神阴鸷骇人,面容刻骨阴冷,很难想象这样的男人对唐初却倾尽了所有的温柔。
“秦越,你犹豫得越久,就会有越多的人受到牵连。”唐青指着桌上凌乱的合约,“如今你父亲不知去向,想必你的母亲也不好受吧?若是让她知道,秦氏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觉得她还会原谅你吗?”
“唐青,你太卑鄙了……”失去了父亲的秦越,秦母可以说是唯一支撑他的希望,若连仅存的这点希望都被摧毁,秦越真的没有信心自己还能这样恬不知耻地活下去。
“卑鄙?”唐青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