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快放手。”小竹一声怒吼。急急上前打开了我的手。我还未回神。他便挤身在我身前。护住了爹爹。活脱脱我是登徒浪子想要对堂堂朝中柳相不轨的架势。直让我僵直了身。哭笑不得。
眼看爹爹转身要走。我方才讷讷喊着:“爹爹……”妄想着他还未完全忘记我。还记得。他原來有一个很疼爱的儿子。
我该庆幸。他还记得。
爹爹站住了脚。些许僵硬的转过了身。那双丹凤眼微微大睁着。有些不相信似的。我又开口唤了声爹爹。他这才缓缓走了过來。面上神情颇多。多为震惊。其他的倒是看不出是欣喜过了头还是如何。
那双素白的手缓缓的扶上了我的脸。又反复摸索着。像是在确认这是真是幻似的。
我笑着。心内的冰雪也在融化。唯有不停的唤着爹爹。伸出手去直想抱抱爹爹。像儿时一般撒撒娇。却显然忘了一人的存在。
一只同样素白如藕的手自我胸前伸出。牵动着手臂上长长的大红衣袖。那红如血的衣袖在这夜里有了府前所挂的灯笼相称。柔顺的料子上直泛着异样的光。妖艳、鬼魅而又危险。
那手将爹爹往后推了推。手的主人这才悠悠开口:“哟。好久不见呢柳静文。你说我教你儿子十几年我容易么。一來就想挤死我。不带你这样报答的啊。”
爹爹楞楞的看着我抱着的师父。似乎现在才发现他的存在一般。丹凤眼眸里不掩的是惊讶。随后薄唇一勾。笑了。
爹爹笑起來好美。这般雅笑。我已经十几年未有见到了。现下见來。还是如沐春风。让我甘愿醉死在这笑容里。
“回神。傻笑什么呢小东西。还不快放我下來。”那双手晃了晃我的眼。逼得我将眼移向不满的师父。依言。又将他放下。而后他又问。“小东西。我睡了多久。”
“一日。”
师父了然点头。褪了张狂的模样。转而对着爹爹嬉皮笑脸。套着近乎:“柳静文。咱俩是多年的好友吧。”
爹爹点头。
师父佯装着困难模样。又说:“朋友有难。你不得不帮吧。”
爹爹又点了点头。还挑了挑眉。那样子似是在说:你闯了什么祸。须得如此。
原來师父在爹爹面前是这般模样的。简直就是不懂事的弟弟每次闯了祸都会回家让哥哥帮忙收拾烂摊子的典范。
师父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既然柳兄连我闯祸了这么麻烦的事儿都肯帮。那我在你这儿住一辈子你不介意吧。”
……原來是为这个。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师父他至于么。
爹爹好笑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接着小竹便引着师父去客房。我还是沒忍住。拍拍同我高矮差不多的师父的肩膀。问:“师父你方才的那些话。至于么。”
师父仰天。霎有其事的谓然长叹一声。说了句同我所问完全沾不着边儿的话出來:“唉。古人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就这么看着师父随小竹远走。那一袭耀眼的红也不见了踪影。回过头來后。刚好对上爹爹那双如星辰般惹人深陷的丹凤眼里。再拔不出。
“爹爹。”我唤着他。脸上竟有些火辣辣的热。我从哪双丹凤眼里看出了担忧的神色。或许是认为我染上了风寒吧。而后。似乎是为了证明我的所想。爹爹的额头抵上了我的额头。冰冰凉凉的。我只觉得的脸上似乎又烫上了几分。
情况不妙。慌慌忙忙间。我握住了爹爹想要伸上來再探上一探的素手。结结巴巴的说着:“爹……爹爹。那个……我沒事儿。外头风大。还有些微凉。我们还是先进去吧。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其实不然。现在正是夏中炎热的天气。外面间有微风吹过也只觉凉快。哪会像我所说。吹吹这小风就能染上风寒的。
爹爹不以为意。只点了点头。便回了府。我跟在爹爹身后。只想着陪着爹爹走到卧房门口我便回自己原先的房间歇着去。却不料爹爹并未去卧房。只是去了书房。
夏中的天气。炎热的很。爹爹穿的衣较薄。也凉快。白衣纤纤。飘飘摇摇曳曳。现在的爹爹。就同天界的神仙一样。美得不识人间烟火。美得不可方物。只是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那单薄的身影很是不忍。只因爹爹真的消瘦了。
有个声音同我说:爹爹他过得不好。
为何不好。府上该是沒人敢欺负爹爹的。莫非……是别人。莫非……爹爹心内已经有人了。在为那人的事所烦忧么。
我想得莫名其妙。不多时就进了书房。爹爹正襟微坐。提笔研磨。白纸上一排排俊秀小字婷婷而立。
爹爹写着:‘山上过得可还好。我欣喜点头。原來是我多想了。爹爹心内还是有我的。
‘学得如何了。
呃……这个……该如何回答是好。
不瞒爹爹。思卿武是会了的。文那一处。琴棋书画我只学会了一星半点……
说出來我都觉得丢人。何况爹爹了。
爹爹见我半晌不答话。勾唇一笑后。又在白色宣纸上写着…
‘思卿长大了。爹爹都认不出來。确实沒认出我來。方才与我擦肩而过便是最好的证明。
这话不好回答。我干咳了两声。免得尴尬。又岔开了话題:“爹爹最近过的不好。是有什么事么。可否给我说说。”
爹爹微微楞住了。想是并未猜到我会这么说吧。执笔的手顿了顿。苦笑一声后。爹爹又写着…
‘再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