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朱明风朝身边的宫女太监使了个眼色,待那些奴才全数退出去了,这才又接口,朕先问你,对於这左知府一案,爱卿做何看法啊?
刘尚书一听,心道果真是为此事,想的复杂,皇上与丞相间的芥蒂朝野皆知,实在难以说开,面上仍是不动,此案主审不在微臣,所以微臣不敢妄下言论。
朱明风却是一笑,不以为意,行了行了,朕提拔你坐尚书一职,不是叫你学这套面上功夫给朕看的。
微臣愚钝。
朕知道这案子本该由你接掌,却叫丞相领了命,让你这刑部尚书心里觉得委屈了。
微臣不敢,审案无非为公道二字,只要能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谁来主审,那都是一样的。
那朕就不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昨日早朝朕命丞相三日内结案,这就过了一日,两日後,你只需在殿上替朕当一回出头鸟,朕便将这案子,拨於你处理。朕这麽说,爱卿可听明白了?
言下何意,怎麽不明白。
刘尚书所不解的,是另一茬,皇上怎知,卫丞相三日定结不了案呢?
丞相此次筹划的事情,朕都差人探清楚了,不过略施了点手法,让那些人证翻供了而已。这案子虽是由丞相受理,仍是得记录到刑部,卫丞相怎麽的也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差错不是,那些人证,够他忙活几天了。
言语到这,朱明风看了眼刘尚书,神色暗藏了些深意,爱卿是聪明人,今日朕同你说了这麽多,想来你也知道该怎麽做。
要说这刘尚书是凭了真才叫朱明风相中,上任之後也算恪守本职,许多事情上都深得朱明风的心思。
这不长不短半月,朱明风一直寻著机会给他表现。
新官上任,总归得找点梁头大的事情交付,以安他上任初期尤显生疏的心,在朝野里头树些威望,不至於让人看轻。
微臣明白,皇上圣心仁慈,著实叫微臣佩服。
仁慈?朱明风犯了兴致,爱卿何出此言啊?
刘尚书笑笑,道,臣斗胆揣测圣意,说错什麽,还望皇上勿怪。
但说无妨。
皇上此番作为,无非是不想两日後在文武百官面前让丞相难堪,先前所说对人证施了手法,好让丞相误了时限,外人看来是刁难,实为替丞相寻了个理由,好将左如堂一案交移微臣,饶是左如堂犯了滔天罪恶,也不会让丞相最终落个徇私舞弊之名,若皇上要治罪丞相,至多也是罚个办事不利。不知微臣所说,可对?
朱明风放声一笑,开了怀的模样,当初朕还真是没看错你,卫丞相这人重情重义,是好处,也是软肋,若非如此,又怎的一而再再而三犯些本不会犯的错事,无非是替人收拾烂摊子罢了,偏巧还都是和他沾亲带故的人。
这一说,却又叫刘尚书犯糊涂了,皇上深明大义,那何以先前,同丞相的关系,并不太好?
朕是恼他英明一世,却总在这事上软了心肠,叫那些小人钻了缝子。
皇上心存仁厚,臣想经过此事,卫丞相定不会再叫皇上失望。
朱明风敛了敛笑意,又道,行了,少给朕戴高帽子,其实说起来也不过是朕九五之尊,开了口就不好再收回来,所以请爱卿帮个小忙,两日後早朝,站出来请命,审理此案,让朕有个顺水推舟的机会罢了。
刘尚书跪了应道,臣遵旨。
君不忘直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时身边空了。
昨儿深夜,似乎有什麽人来过,搂著自个儿一块睡了。
现想想许是烧糊涂了,没准做梦呢。
君不忘摸了摸额头,发觉烧确是退了,浑身轻松不少。
这就想下床换衣裳。
怀香端药进来,见君不忘能下床了,笑道,老板可算知道起来了。
好歹祖上出过御医,开的药方总归要厉害些。
君不忘走了几步,发觉除了有些酸麻,并无大碍。
拉了把椅子在桌前坐下,接过怀香递过来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