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
齐慕安虽然知道自己从前的风评不怎么好,可被自己的老婆这么面对面毫不客气地一顿数落,那还是略有点儿玻璃心的啊!
不过还是得先说正事儿,“你看,一头毫不讲理的蛮牛,能管他老头子有没有面子?咱只管我老婆儿子好好的就行了!”
亏你想得出来,不过这主意虽歪,或许也能歪打正着,可他父亲那边就……
“即便老爷被你闹得不得不答应咱们留在这儿,可我爹却是个明白事理的,恐怕不能由着你胡闹。”
齐慕安又一次高深莫测地笑了,“那你说我这么起早贪黑地舍命陪老英雄练拳,难道还能做亏本买卖不成?”
说完还朝他贱贱地眨了眨眼,弄得简云琛真是哭笑不得。
不过他简家人员简单,就他跟他爹两个人,虽然门第也高,但关系实在不复杂。
他又是个常年从军的大男人,因此就算是各门子的堂亲表亲也极少有机会相处,每每难得聚到一处哪儿有不亲亲热热和和气气的。
因此面对齐家那跟一盘乱棋一样错综复杂的父子、母子、兄弟、姐妹关系,他真是应付不来而且打心底里十分厌恶。
说穿了他并不愿意以一个男子之身却跟个妇人一般打理后院内务,或许这些在阮氏、颂娴等人眼里便是最高最荣耀的权柄,但在他这个守过边关杀过贼虏的军人眼里,这点尔虞我诈弄巧讨好根本不值一提。
如今齐慕安既有心将他与他们隔绝,他倒是乐得清闲呢。
既然得到了岳父和太座大人的支持,齐慕安那是说干就干立马就回了齐家。
甚至压根没等得到他老子的首肯,就已经开始命映棠和焚香帮自己跟简云琛收拾包袱了。
同时也吩咐红芍和绿萼收拾收拾跟他们一道上简家去,毕竟她们之前伺候了简云琛好几年,对他的生活习惯和喜好都比较熟悉。
等齐老爷跟齐慕文一起从外头回来,他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打算给说了,当然又把简云琛的身体情况给狠狠夸大其实了一番。
齐老爷果然不负众望地黑脸了。
齐慕文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儿子,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他就是父母的口舌,应该代替他们说出心里想说但又不方便说的话。
比方说这会儿他爹显然不乐意老大住去岳父家,可老大已经把他老婆的身子说得那么弱了,老爷子要是开口反对,岂不变成了不近人情?
因此如果由他来说,想必更能讨得老爷子的欢心。
于是便温和一笑道:“大哥即将为人父,父亲他老人家即将有第一个孙辈,这是咱们家的一大喜事,自然该格外重视。可如今母亲在城外休养,我跟慕和又尚未成家见识尚浅,如果大哥大嫂也不在家,那家中诸事可真是全都压到父亲一个人的肩头上去了,父亲如今头发也花白了,大哥就算心疼大嫂,想想双亲又于心何忍?”
如果说前半句还在捧着齐慕安,那后半句简直是直言他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说得有点诛心了。
齐慕安毫不客气地样了杨眉,默默开启了小霸王上身战斗模式。
“我从前倒是天天在家呢,也没见爹有什么事儿要我帮着参详啊!除了这两天你不在家,方拿我当个人,让我接送接送妹妹们,还能有什么好事儿轮上我?回回外头有人请,家里有人来,爹不都是带着你去?咱们家外头有多少田庄、多少商铺、多少宅子,我可是一概不知,可那些管事年年腊月里进京来进贡有哪一回是少了你的?说起来我算虚长你几岁,可要说到为爹娘分忧,我哪里及得上你?”
齐慕文没想到他这个呆霸王哥哥不但对他私底下收受各方进贡的私事都知道得这样清楚,还就这么毫无预警地给捅到了老爷子的面前,当即便被唬得白了脸,也顾不上跟他分辨,忙转过身去向齐老爷解释。
“爹,您别听大哥胡说八道,儿子哪儿干过那些乱七八糟的,至多年下庄子上有人来送年礼,儿子跟着爹见过几位,可是不敢张口跟人家要东西的。”
齐慕安一脸欠揍地阴笑,“是啊,你哪儿需要张口,人家那是哭着求着往你那儿送呢!正月里有个什么许老三的来家里找你,我恍恍惚惚听见他跟同行的人说什么通州的庄子、什么不用叫老爷知道,单求求二爷便算完了,不知是什么事儿?二弟既然光明磊落,不如说出来听听?”
一番话说得齐老爷也跟着变了脸,通州是他齐家的祖籍,也是他们家的根基所在,那间总共有大大小小六座田庄,算是齐家的祖产。
通州富庶,是难得的鱼米之乡,四季气候宜人土地肥沃,因此那几处年年都能为他挣不少钱。
可去年年关里的进贡却比往年少了一半,管事的许老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大江决堤受灾严重,他看在祖宗的份上不但不曾责怪他们,还又拿出了钱来给他们恢复元气。
他明明记得许老三腊月二十二就离了京回家过年去了,怎么正月里他又来了?
而且还有什么事避开他单独去求了老二?
不管是什么事,单从这个就能看出他跟老二的关系绝对不是只跟着他见过两三面那么简单。
齐慕安看着他的脸色知道有效果了,跟着趁热打铁道:“爹几个儿子里最偏爱你,这个整个京城还有谁不知道?我就是个傻子,也不至于蒙在鼓里。你自己也争气,所以你有你的想头,你有能耐给这个家里这样那样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