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叶鸿生为人太好了,他以为这种好是自热而然的。
现在想想,叶鸿生对他过于好,好得超过了!
阮君烈心中千头万绪,混乱得不行,熬过一上午。
中午快休息的时候,阮君烈接到个电话,约他下午出门聚会,晚上吃酒。
阮君烈暗暗松一口气,对叶鸿生说:“我下午出去,不回来。”
叶鸿生应下。
阮君烈走到门口,准备穿外套。
叶鸿生和往常一样,拿起外套,帮他穿上。
叶鸿生的手指抚过阮君烈的衣襟,伸出手臂,想帮他挽一下斜跨的皮带,阮君烈好像被电打到一样,猛然挥开他的手。
叶鸿生立刻收回手,后退一步,低下头。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
阮君烈尴尬地站着,望着镜子。自己穿好,整理好枪。
阮君烈往门口走,叶鸿生帮他打开门。
阮君烈站在门口,犹豫着,没有立刻出去。
叶鸿生站在他后面,等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要我陪你吗?长官。”
阮君烈沉默良久,艰难地开口,说:“宾卿,你呆在这里。我想一个人。”
叶鸿生对他行了一礼,轻轻关上门。
阮君烈走到楼下,挫败地叹一口气,坐上车,去赴宴。
第 13 章
阮君烈赶到洪福楼,包厢里已经坐满人。
第十九军的军长黄克,国防部的副厅长徐正恩,军统的组长林斐等人,分别坐在四角的座位上,一边吃凉菜一边等他。
阮君烈进门以后,发现自己最后一个到,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众人也站起来,与他喝了一杯。
这些军官们都不在一个派系,只是年纪轻,又在一起共事过。彼此意气相投,便做了换帖兄弟,以金兰相称。
阮君烈喝过第一杯,开始单敬。
他先敬了徐正恩一杯。徐正恩眼看就要当厅长了,是仕途最旺,年纪最长的一个。
喝完之后,阮君烈又依次敬过。
按照级别高低、关系亲疏与年纪长幼,阮君烈仔细权衡,务必让他们每个人都舒服。
这件事情,从小父亲就教他,已经做过千百次,阮君烈应酬得很熟练。
在座的朋友饮下一巡酒,笑容都挂在脸上。
人到齐了,他们坐下来,叫店家上热菜。
阮君烈坐下后,发现在座军官有人带了女人,这倒也罢了,居然还有人带着男人。
黄克带个副官来赴宴。
这位副官也是他的换帖兄弟,有断袖之癖,爱玩戏子,搂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
阮君烈心中一阵厌烦。
玩戏子这种癖好,阮君烈见得不算少,从来没有大惊小怪过。但是今日,他突然觉得不太舒服,面上的笑容变淡一点。
大家隔一段时间没聚,见面之后,先热络一番。
酒酣耳热之际,军官们的注意力回到时局上。
他们谈起七十四师的被合围,师长张灵甫被共军打死的消息。
黄克慨叹道:“想不到!七十四师可是关内最精良的美式装备,战斗力很强啊。”
徐正恩吃一口菜,摇头,说:“本以为他稳住了,拖延几日,大部队就能和共匪决战,谁知道……唉!”
林斐笑道:“共匪很狡猾,就是抓住了这个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