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琰颔首,“在下擅自做主,还请陆姑娘莫要怪罪。”
“多谢!”陆苒珺低声道。
这两个字包含了很多,也只有他能明白。
裴瑾琰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
想到来此的目的,他目光在面前的茶碗里转了转,终究没有开口,只道:“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后头有事尽管让老五找我。”
陆苒珺点头,正好,她也还有事要处理。
见着她没旁的话,裴瑾琰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竟然在意起这个来了。
起身离去,那罐子茶叶便顺手留给她了。
当然,他不会承认是故意来一趟给她罐茶叶。
也幸好他来了,否则
想到此,他叹了口气。
屋子里,陆苒珺道:“再调些人过来,我有用。”
东篱与南悠惊讶,她们调过来的人已经不少了,再调,是想做什么?
“小姐,您调这么多人是”
“你觉得呢?”陆苒珺看向南悠,“下去安排吧!”
南悠看了东篱一眼,只得福身离去。
东篱上前,道:“小姐是想动手了?”
陆苒珺垂下目光,手指摩挲着茶碗的边缘,尹芳华已经留不得了,不然还不知道往后会对陆婉清做些什么。
再加上裴瑾琰已经在京都散布了那些事,若是这个时候她死了,就弄成不堪受辱寻了短见。
省得她还要操心对付她。
明白她的安排,东篱也无异议,她只是担心她,“小姐还请多加小心才是,尹姑娘不是一般的闺阁小姐,手段更不是五小姐能比的。若是她知道了您对她动手,必然会反击。”
“你放心,此事我心里有数。”她说道:“即使我现在不动手,她也不会与我善了,既如此,那就先下手为强除了她。”
“小姐如此心急,可是为了三小姐?”
陆苒珺摇头,“我与尹芳华本就只能活一个,一旦有机会,我绝不会放过。”
眼下就是个机会,无论如何,她也要试试。
即便杀不了她,也能探探她的底。
只是尹家,还要裴瑾琰动手收拾了,到时候尹侍郎成了二皇子的弃子,尹家不复存在,她要是想动尹芳华就容易多了。
无论如何,这局,她是给她设定了。
听着她话里的坚决,东篱知道不好再劝,想道:“小姐已经决定了,奴婢也只有认同的份儿,只是奴婢觉得,还有一人不可再放任。”
“你是说陆茗?”她嘴角含着笑意,“此事我自有安排,只是陆家近日事多,陆蔓又出阁在即,倒是不好办个丧事。”
东篱听她这么说,知晓她已不用自己出主意了。
而她们所说的陆茗,此刻也正将自己关在房里,不敢踏出去半步。
跟在她身边的白桃也是整日心神不宁。
原以为四小姐能这么栽在尹姑娘的手里,哪里想到竟然又回来了,且什么事儿也没有。
这要是秋后算账,会不会又拿她开刀?或者是,被自家主子推出去挡刀?
身为后宅丫鬟,这种事可不少见,她哪里能不知晓其中利害?
看了眼坐在炕上,沉默呆愣的陆茗,她微微低头抿起唇。
“什么时辰了?”陆茗突然问道,吓得白桃一个哆嗦,忙回她:“已经正午了小姐。”
陆茗嗯了声,“你很怕?”
“没,没有”
“我感觉得到,你在怕。”
白桃冷汗直冒,自从自家小姐经历上次的事后,整个人都变了,平日里就阴森森的,若非身子还热着,她都要怀疑她已经死了。
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背脊更加凉飕飕的。
陆茗嘴角勾了勾,“你怕陆苒珺报复,你也逃不掉是不是?”
白桃死死地抿着唇,不说话。
“为什么要逃呢,就这样不好么,反正都要死。”
“小姐”白桃吓得立即跪了下来。
陆茗恍若未闻,继续道:“只可惜,为什么她不死呢,她死了我就不用死了。”
她早已看明白了,陆苒珺就是想弄死她,只不过总是不动手罢了。
与其这样心惊胆战地过着,不如拼一拼,可就连老天也不站在她这边。
“出去吧!”她不耐听着耳边的低泣声,总觉得很刺耳,犹如催命符一般,让她想到了自己也总有一日也会如此。
入夜,陆苒珺梳洗过后正准备歇下,不想外头却来了一人,她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并未开口询问,只道:“夜深了,三姐若是无事便回去吧!”
来的人正是陆婉清,她这一日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面色也苍白着,原本最是璀璨的眸子也变得黯淡无光。
她看着坐在炕上,青丝披散,眉目出尘的人,明明比她却比她有用,甚至保护了自己。
从前的模样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如今,这样令人刮目相看。
轻吐出口气,她道:“四妹能陪我说说话吗?”
陆苒珺颔首,“三姐说吧!”她让人送了淡茶过来,亲自给她倒了杯推过去。
茶碗擦着炕几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楚,屋子里,烛火也随之跳动了下,映衬两人的身影。
陆婉清道:“对不起,这话本该早点儿跟你说的,可我我怕你不肯见我。”
“那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带累了你,四妹,我不配做姐姐”她低头落下泪来。
自小到大,她与她关系最是要好,这些日子里的确有许多事扰乱了她,虽说她不觉得有什么,可并不是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