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苒珺眼眸睨了过去,“这话也是他教你说的?”
老五讪讪一笑,“姑娘,那个,没旁的吩咐在下就告辞了?”
陆苒珺嗯了声,自顾自地打开折子看着,过了许久,她合上折子,叹
这种东西他怎么就接下了呢!
要是父亲知道,会不会生气?
闭上眼,她道:“父亲若是回来与我说一声。”
东篱与南悠相视一眼,屈膝应下。
晚间,陆镇元一回来陆苒珺便找到了他,书房里,后者将袖中的东西拿出来呈上。
陆镇元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陆苒珺脸颊微红,“女儿欠了个人情,如今有人来讨了。”
陆镇元听她这么说,打开了折子看了眼,微微一顿,随即皱眉看了下去。
一刻钟后,他敲了敲面前的几面,“没想到尹家的胆子这样大,竟然吞了这么多。”
“女儿也很惊讶,亏得小侯爷能查到,不过,我想这银矿出来的银子应该大多都进了二皇子的囊中吧?”
陆镇元点头,这个问题是显而易见的。
“就是不知道这事儿皇上知道了,又会拿二皇子如何。”陆苒珺继续道:“父亲,以您对皇上的了解,怕是此事只会找个人背锅,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陆镇元抬眼看向她,“就你聪明,竟连圣意也敢揣测了。”
“这不是在父亲面前么,反正有您在,女儿什么都不怕。”
她的话让得陆镇元好笑又满足,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不过还是得当心些,千万记住,祸从口出。”
“是,谢父亲教诲!”
陆镇元宠溺地看着她,又看向手中的折子,“此事我会安排下,尽快送到皇上跟前。”
陆苒珺眯起弯弯的眼睛,“父亲,国库是不是亏空的很多?”
陆镇元点头,“去岁南下赈灾我便发现了,历年来赈灾的银钱都不少,可真正能到百姓手中的却少的可怜。那些中饱私囊的官员一个比一个贪婪,就算我铲除了些,也还有其他人接上。”
他道:“这官场,永远都是如此,就如这世间,有好人也总会有坏人。”
陆苒珺安静地听着,到了最后,干脆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讲。
“父亲一直都是女儿心中的好父亲,好官员。”
面对眼中尽是孺慕和崇拜的女儿,陆镇元心中有些涩涩。
好官么,也许吧!
“时辰不早了,你再不回去歇息,只怕明儿个请安都要迟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
陆苒珺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说来还真有些困了,“那女儿就不打搅父亲了。”
“嗯,路上慢着点儿。”
“是……”
回到院子里,陆苒珺舒舒服服地沐浴完从桶里出来,这才发觉天儿竟是凉了不少,身上沾着水有些冷。
东篱与南悠赶紧给她擦了水渍,套上衣服。
一番折腾下来,陆苒珺又觉得热了些。
一转眼都过了八月了,再有一月便要入冬了。
也就是说,明岁,便是政变的开始。
她该早早准备才是……
没过两日,朝堂上果真传来了皇帝大发雷霆之事,陆苒珺特意让南悠去打听清楚。
尹家暂时虽说无事,可却被皇帝训斥了一顿闭门思过,不过这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给二皇子面子。
真正到底如何,都还是个未知数。
太子一党抓住了这个机会便拼命地将尹家往死里踩,可以说,这段日子朝堂就每个安静的。
皇上为此头疼不已,官员为此心惊胆战。
就在这时候,陆苒珺如从前一般,接到了信儿。
披了黑色的暗纹斗篷,她带着东篱从侧门离去,来到熟悉的地点。
马车上两盏灯仿佛在指引着前方的道路,她上前,嘴角微不可见地弯了起来。
里头,熏香怡人,陆苒珺坐下看向正优雅地给她斟茶的人,“小侯爷事儿都办完了?”
裴瑾琰抬起眸子微微一笑,顿时,原本冷漠白皙的脸上犹如冰雪初融般,让得人移不开眼去。
他看着眼前多日未见的人,轻声道:“办完了,所以回来了。”
这话说的有些奇怪,至于哪里奇怪,陆苒珺没有去细想,只微微撇过眼去,“小侯爷今晚过来是有事吗?”
烛火衬得她肤色柔嫩,眉目比平日里更加温柔。
裴瑾琰嗯了声,“是来道谢的,折子的事还要多谢陆姑娘了,否则此事只怕还要费些手段。”
提起这个,陆苒珺就气不打一处来,睨向他,“亏得小侯爷如此信任于我,竟未让这道折子送到计相大人手里。”
裴老侯爷是他的祖父也是户部尚书,按理来说折子交给他也一定能到皇上手里。
可裴瑾琰偏偏选了从她的手,或者说是从陆家的手里。
这是什么心思,她不可能不知道,不过还是选择帮了他。
至于缘由,那便是眼前的人。
裴瑾琰微笑,懒懒道:“陆姑娘也不吃亏不是,虽说尹家还未正式宣判,可这抄家是免不了的了。而我也因着此事往后都要被尹家被二皇子追杀了,就连此次回来都差点儿丢了命的。”
陆苒珺不信,只当他故意说的这般严重。
况且,前世他的仇家也不少,还不是与二皇子争到了最后。
“那小侯爷可要多保重,若是你死了,我可损失了一大助力。”
“陆姑娘放心,”裴瑾琰看着她,认真道:“在下的命硬着,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