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苒珺摇头,“祖母罚三姐自然也有您的道理。”
周氏微微扬起眼角,突地笑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是个什么道理。”
陆苒珺悄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三姐身为陆家长房嫡女,既行得正坐得端,便不该轻易寻短。祖母您罚她,并不是因为五妹,只是因为她不自惜罢了。”
周氏眸光一暗,此时此刻,她才真正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孙女来。
陆家的孙女不多,可,能让她看上眼儿的,只有已经远嫁的长房大姐儿。
眼前这个,倒是有几分意思。
端起茶碗,她轻轻呷了口,搁下道:“今儿个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你们几个整日里也别尽给我寻事儿,不然,陆家的规矩可是不会留情的。”
陆苒珺闻言松了口气,忙福身道:“苒珺谨遵祖母教诲!”
周氏微微颔首,“听先生说你针线不错,我这儿有块皮子,下人们粗心,你拿去给我做双护膝试试。”
陆苒珺自然不会拒绝,应道:“是,祖母……”
“退下吧!”周氏淡淡地挥了挥手,待到陆苒珺福身离去,她才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原以为这几个孙女没有能入眼的了,而今似乎,也不尽然。
回到院子里,陆苒珺刚落座,李嬷嬷便带了人捧着一张灰鼠皮子过来,搁下后,恭敬道:“老夫人近日腿脚不便,四小姐若是觉着累,奴婢就再派个绣娘过来……”
“嬷嬷放心就是,这东西要不了几日,我会尽快做好给祖母送去。”
李嬷嬷一听,立马躬身道:“四小姐辛苦了,若是有吩咐只管知会奴婢一声,奴婢定当尽力。”
“那就有劳嬷嬷了。”陆苒珺道。
“不敢不敢,”李嬷嬷摆手,福了福道:“老夫人还等奴婢回着话,这就告退了。”
陆苒珺点点头,“南悠,你送嬷嬷出去。”
南悠福身应诺,又对着李嬷嬷福了福,这才打起帘子引路。
不一会儿,东篱也回来了,两人一同进来,手里提了一堆东西,身后还跟着同样的小丫鬟。
陆苒珺挑了挑眉,知晓又是陆婉清的作为,便笑道:“她这是什么东西都往我这儿塞啊!”
闻言,东篱也看了眼她拿在手里把玩的布偶,一时哭笑不得。
身后的小丫鬟脸上通红,只把头垂得更低了。
好在陆苒珺只是打趣了下便让她们准备了东西回礼。
翌日,天儿又飘起了大雪,正好,陆苒珺便待在了房里做护膝。
屋子里暖香怡人,偶尔间,炕上的人手中会发出些细碎的声响。
陆苒珺低着头,葱白的手上套着翡翠顶针,一下一下的顶着大针穿过皮毛。
东篱正勾着鞋底,时不时地抬头看下,见她手指发红,终是道:“小姐,不若还是奴婢来吧,您歇会儿。”
“无事,”陆苒珺穿过皮毛,说道:“祖母让我做这个,自然得亲自动手才有诚意。”
虽与周氏不亲近,但她对她还是了解些的,若是今儿个真让东篱或是他人代她做了,改明儿这东西送到她手里,她就能给它扔了去。
东篱见她执拗,也不再多说,继续勾着鞋底。
天色渐渐暗下,外头的帘子被打开,南悠披着斗篷进来,走到碳盆跟前暖了暖,驱了身上寒气这才来到炕前,道:“小姐,都打听清楚了。”
陆苒珺闻言,将炕桌上的热茶推过去,“坐下慢慢说吧!”
南悠捧着热茶灌了口,在炕下的锦杌上坐下,说道:“那几位公子中,奴婢觉着还是邹氏与韩氏两位公子较为妥当。”
陆苒珺点头,“你可都打听清楚了?”
“是,先前您说的还有那位秦公子,奴婢打听过,那人却是尚未婚配家中却已有妾室。”
听完,陆苒珺想了想,又让她将其他两人的事儿说了遍。
最后敲定了韩家公子与邹家公子,这两人究竟如何,陆苒珺觉得还要再看看才是。
毕竟,这两人是给陆婉清准备的。
她想过了,若是想要她放弃彭希瑞,那么,只有让她爱上别人,不然,前世的事就会成为祸患。
即使她不会再陷进去!
只是,她毕竟是女子,究竟要如何将他们推到陆婉清跟前,还是个问题。
“你且记下这两人,往后再慢慢想法子吧!”她说道,目光又开始恍惚起来。
南悠忙点头应诺,虽说她不晓得自家小姐为何要如此,可她的话对自己来说就像圣旨一般,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会去执行。
过了几日,陆苒珺带着做好的护膝荣辉堂请安,彼时,周氏正窝在正房大炕上,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屋子里也燃了几个碳盆。
将东西呈了过去,她对着微微瞌着眼的周氏道:“祖母,护膝做好了,您可要试试?”
周氏闻言,掀开了眼帘,扫了眼她捧着的护膝,道:“让李嬷嬷来吧!”
陆苒珺看了眼李嬷嬷,将东西交给了她。
套上护膝,周氏动了动,眉头渐渐舒开,看向陆苒珺,道:“这是你亲手做的?”
“还望祖母莫要嫌弃才是。”她福身道。
周氏点点头,“倒是不错。”
陆苒珺见此,又拿了一条紫棠色绣富春的额帕递了上去,说道:“祖母,这是孙女另外做的额帕,想来您该是用得到的。”
闻言,周氏又看向她手中的东西,目光扫去,图样精致,便点点头,“你有心了。”说着,她吩咐李嬷嬷,“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