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也!
陆苒珺颔了颔首,径自询问掌柜的去了。
韩霖离去,陆苒珺便让掌柜的拿了两套头面出来,一套是珊瑚红的珠花头面,一套是贵重些的翡翠蝴蝶头面。
珊瑚红的珠花是她给韩嫣准备的,那套翡翠的也是她替陆婉清给韩嫣准备的。
礼尚往来,谁叫人家韩霖也替她们结过账了。
东篱看着,却是有些心疼,无奈地付了银子,她们特意等了会儿这才上楼去。
到了雅间,韩霖也不能多待,便起身离去了。
几人见着该挑的都已经挑完,接下来就是打道回府。
出了宝庆楼,韩霖目光在陆婉清身上转了转,道:“天色不早,就此别过!”
陆苒珺两人福了福身,离去之际,她让东篱将那两套头面送了过去。
“这是什么?”韩嫣接过刻着宝庆楼标志的锦盒问道。
东篱福身,“这是我家三小姐与四小姐送您的,”她将两个盒子分开呈上,“奴婢告辞!”
说着,她转身离去。
韩嫣看了看自家大哥,见他还盯着人家马车看,撅了撅嘴,随即打开一看,愣住了。
“大哥……”她抬头望去。
彼时,陆家的马车已经离去。
看着韩嫣手上的两样东西,韩霖笑了笑,摸着她脑袋道:“既是给你的,就收下吧!”
韩嫣立即笑了起来。
陆家的马车里,陆婉清说起宝庆楼的账已经被结了的事,听了后,苒珺将自己买了两套头面送与韩嫣的事说了。
“你怎的不与我说一声,回头好另派人送一副头面给她。”
“都一样,我也跟着占了便宜,不若一块儿送了。”
说起这个,陆婉清又红了脸颊,见此,苒珺捣了捣她,“韩公子在楼上与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陆婉清坐正身姿,“你呀,少操心我了,赶紧想想自个儿吧!”
陆苒珺一顿,笑了笑去看窗外的人流。
回到府里,她们各自分开,陆苒珺有些累了,便让人将她后挑的一副头面给三夫人送去,自己回了院子里歇着。
不多时,小丫鬟回来复命,还带回了一套戚氏亲自做的衣裳。
陆苒珺认得,正是前些日子她做的。
这样很好,虽然不会太亲近,但是总比旁人好些,毕竟,她们才是一家子。
苏氏忌日那天,陆镇元带了陆苒珺与苏恒一同出了府。
陆家的祖坟在后山头,不太远,约摸一个时辰就到了。
到了墓前,陆苒珺与苏恒跪下磕头,敬了香烛纸钱,陆镇元迎风立在一旁,沉默异常。
两人不敢打搅他,只得一直跪着,不知过了多久,陆镇元终于倒了杯酒洒在墓前。
“阿若,苒苒跟恒哥儿来看你了,两个孩子长大了不少,你瞧见了没有?”
墓前一片灰茫,陆苒珺心中忍不住叹息。
她这个父亲用情至深,注定要苦了这一生。
看了眼苏恒,见他垂眸不知在想着什么,只得自己开口,道:“父亲,母亲也不希望您为她伤心,还是回去吧!”
陆镇元闻言,看向她去,这山头风有些大,她身上虽罩着披风,纤弱的身子也抵不过。
点点头,他道:“走吧!”
几人离去,身后苍凉一片。
一直到回府,陆镇元也没再说过一句话,陆苒珺与苏恒也不打搅,各自行礼离去。
这一晚,她知道鸿澜院的书房里没有熄灯,酒香浓郁。
翌日,陆苒珺早早地准备了补汤端去,陆镇元穿着常服靠在炕上,似是头疼,正轻轻捏着眉心。
“父亲,这是女儿一早命人做的,您尝尝。”她将碗盅端过去。
陆镇元点点头,接过来饮了一口,微微一顿。
在她的目光下,陆镇元只得喝完了。
“女儿帮您按按吧?”虽是询问,她却是已经绕到他身后替他按揉起头来。
陆镇元好笑,心中也甚是宽慰。
闺女长大了!
因着按得舒服,让得他又起了睡意,陆苒珺注意到,便让他卧在了大引枕上,不久,便听见了他均匀沉稳的呼吸。
陆苒珺停下,悄悄地退了下去,她不知,在她之后戚氏捧着醒酒汤离去。
今日是苏恒进入国子监的第一天,陆苒珺派人送了贺礼过去,这才到荣辉堂请安。
老夫人见到她,询问了下陆镇元,道:“可还好,怕是宿醉起来会头疼,今儿个让丫鬟多注意些。”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着无奈。
自己的儿子,见他如此怎能不心疼?
陆苒珺乖巧地回道:“回祖母,苒珺一早就准备了醒酒汤过去,给父亲按了按眉角,这会儿又睡下了。”
听她这么说,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神色更为温和了些。
四月天,正值初夏,满城绿柳红花,几场大雨过后,京都便犹如洗净了尘埃,甚是明净。
陆苒珺一早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姹紫嫣红的花丛,微微恍神。
鼻尖的空气尚且湿漉的,带着新鲜的花草味儿,甚是好闻。
那些娇艳的花瓣上雨珠滚滚,风一吹,便落到了瓣子里,连痕迹也未留下。
肩上一暖,东篱自她身后披上绣着木槿花的锦缎披风,陆苒珺笑了笑,颇为惬意道:“京都甚少下雨,就是下雨也来的快去得也快。”
甚至有时候连痕迹也不会留下。
“若是江南,从二月里到现在是不停的。”
“哦?”陆苒珺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