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是她,你这院子什么人都能放进来了?”陆婉清不满地睨向她。
陆苒珺放下账册,“我这儿平日里是不准她进的。”
她们说的不是旁人,正是陆茗。
只是,她这回不是一个人,而是陪同韩嫣一块儿。
“我就说三姐在四姐这儿,韩嫣妹妹你信了吧?”陆茗笑着看向韩嫣,同时与两人见了礼。
陆婉清虽不喜她,倒也没再外人跟前落了她脸面,含糊地点点头,对韩嫣道:“嫣妹妹快上来坐着,外头一路过来怕是热了吧!”
“还好,我是与母亲一块儿来的,车里放了冰盆,倒也舒服。”
避免陆茗尴尬,韩嫣颇为好心地道:“正巧路上碰见茗姐姐,给我指了路过来。”
“都是姐妹,不必如此客气的,若非妹妹你过来了,平日里我是连这门儿都进不了的。”
韩嫣听得一愣。
陆苒珺看了陆茗一眼,淡淡道:“你话太多,我怕你在这儿吵着我,自然不能准你进来。”
陆茗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听着竟有些打趣的味道。
韩嫣抿唇笑道:“那我岂不是也得管好嘴巴,免得珺姐姐你将我赶了出去?”
“嗯,所以你若是贿赂了我,堵住我的口,那我可以考虑考虑。”陆苒珺眨了眨眼睛道。
韩嫣掩唇笑道:“珺姐姐真坏,就会欺负我。”
“可不是,焉儿坏焉儿坏的。”陆婉清也跟着附和道,一时倒将陆茗抛之脑后了。
见着无人理会她,陆茗脸色有些不好,不过倒是未像从前一般咋咋呼呼的,而是默不吭声地出去了。
瞧见她离去,一直分神盯着她的陆苒珺在她身后跟着的丫鬟身上停留了一瞬,这才收回了目光。
出了院子,陆茗连带着门房的婆子也狠狠地瞪了眼。
“有什么样儿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哼!”
两个婆子躬身低着头,未出一言。
这事儿很快便传入了陆苒珺的耳朵里,对此她只是一笑,不置可否。
直到傍晚时分,韩嫣跟着韩夫人离开,陆婉清也回去了,院子里才算安静下来。
陆苒珺重新拿起之前所看的账簿,转头吩咐道:“把我看过的都分开归纳,往后找起来也方便些。”
“是,小姐。”东篱应了声。
晚些时候,南悠与欢言提了饭回来,两人神色都有些凝重,陆苒珺一眼便瞧出了不对劲儿。
“出什么事儿了?”她放下册子询问道。
欢言摇头看向南悠,见此,陆苒珺让其他人退了下去。
南悠这才说道:“奴婢方才在大厨房听那张妈妈说,五小姐的车夫死了。”
陆苒珺微愣,“死了?”她眯起眸子,“怎么死的?”
“据说是晚上吃多了酒,掉进河里溺死的。”南悠擦了擦额上的汗,显然,这不足以让她这般,可接下来的才是她真正担心的。
“张妈妈说,那车夫从不饮酒的,更别说吃多了……”
陆苒珺心中了然,那车夫怕是被灭口了。
为了这点小事,陆茗就有这个胆子了,看来,比起从前厉害了不少。
南悠见她不说话,有些憋不住了,“小姐,要不咱们将此事告知老夫人吧?”
“告诉祖母?”她摇摇头,“这件事她既然敢做就表示不会留下把柄,我们若是去告了只会被她反咬一口。”
“五小姐连这种事都做得出,谁知道她会不会再想什么别的法子对付小姐您。”
“那也没办法,谁叫我们是敌人呢!”
陆苒珺不甚在意,正巧,东篱从书房回来,南悠也同她说了此事。
东篱倒是心思缜密些,她道:“小姐,不若从五小姐身边下手吧,若是能收买一两个,届时有什么,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南悠一听,也附和道:“对呀,我看这个法子可行。”
“陆茗身边的人已经被重新换过,你以为二伯母真的傻不成?”
南悠一听,又泄了气,“那怎么办?”
陆苒珺沉吟,陆茗身边原本的丫鬟现在只留了一个白桃和沾衣,其他人就连看门的婆子也换了个遍。
二夫人虽是为着陆茗,又何尝不是想动那些人了。
看来,她早已有了这个心思。
至少收买陆茗身边之人的这条路,如今是走不通了。
白桃不可能,沾衣就更不可能了。
就算送给她用,她不会考虑用她。
一头狼接近你永远不会是只为了闻闻你身上的味道。
而是想方设法将你拆吃入腹!
“且先看着吧,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了,就总会知晓。”
她倒是很想看看,陆茗背后的军师能到何种地界。
说起来,还真是期待呢!
夜晚,静香斋里,陆茗坐在炕上任由白桃给她擦拭着头发,底下是跪着给她修脚指甲的沾衣。
“你说的法子真有用?”她懒懒地问道。
沾衣抬起头回道:“任谁抢了自己的东西,都不会舒坦,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姻缘。小姐既然看不惯她们,那就应该让她们不好过才是。”
陆茗睨了她一眼,“说的倒也有些道理,这次的事情办得不错。”
沾衣低下头,“能为小姐分忧是奴婢的福分!”
“瞧见没,往后你可多学着点儿,别我白废了我将你留下的一番苦心。”陆茗对着身后的人道。
白桃闻言,立即应诺,随即悄悄瞥了一眼沾衣,抿紧了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