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云站在乾清宫前的石道旁,忽的驻足,她望着高峨的宫墙,不知怎么地的下意识又回头望去,宋子洆还是没来送她。
阮玉珩意气风发的走了出来,见洛轻云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顿了顿,面色平静,行礼道:“臣见过云妃娘娘!”
洛轻云回头,望着他的脸不由一怔:“是你?”
阮玉珩皱眉,只觉她的目光像是剜在肌肤,仿佛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承受她警惕的打量。但如今她的身份已经不同以前,他只得尴尬的回道:“正是下官!”
洛轻云敛眉,冷冷道:“大人无须多礼!”
她与平日不大一样,阮玉珩正了神色,一双黑眸情绪莫名:“下官还有要事,就先行一步了!”
洛轻云睫毛颤了颤,挤出一抹笑。
许久走出了宫门,一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赶来,阮玉珩肩头一动,警觉地看过去。
“阮大人!”小太监赶忙上前:“阮大人留步!”
阮玉珩眉梢紧蹙,冷冷道:“何事?”
那小太监喘着粗气回道:“回大人,是阮小主托奴才来给您传话,说是想见您一面。”
阮玉珩接过侍从手中的马缰,顿了顿,眼底墨黑:“宫中规矩多,如今不便与她见面。况且本官尚有事要办,你去与她说一声!”
言罢,他懒得理会翻身上马,夹起马腹,绝尘而去。小太监不知如何复命,怔愣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半道遇到进宫的陆云,他一惊,即刻拉起缰绳喝停。马儿高高扬起蹄子,此时,陆云身后跟着青云观的道长正马不停蹄的赶去皇宫。
“事情办妥了吗?”阮玉珩心急如焚,上前便询问。
陆云慌乱的攥紧马缰,脸色苍白:“你也在,太好了,此事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你与我再进宫一趟!”
阮玉珩一顿:“发生何事?”
陆云心绪不宁,道:“没时间解释了,快走,乾清宫的结界根本封不住那魂灵!”
阮玉珩骇的什么也顾不得,忙扯了马缰掉头跟上他们,折返回宫。
乾清宫的偏殿内,洛轻云抬眸看了看这间屋子,这里的一切比那霞辉殿确实好太多了。几名宫女与太监相径走来,恭敬行礼。一位掌事的嬷嬷,上前一步,语声柔和:“奴婢杜若参见云妃娘娘。”她笑靥满面,侧身指向一众宫人道:“这些宫人都是皇上亲自指派,来伺候娘娘平日起居的!”
洛轻云一愣,轻喃道:“那我之前那个婢女,半夏现在何处?”
杜若敛神,微微颔首:“回娘娘的话,那丫头犯了死罪,已经被打入天牢,会在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斩首?”洛轻云眉间紧蹙。
“正是!”杜若不明白她的心思,这后宫之中的妃嫔怎会关心一个丫鬟的生死,尚且不说这丫鬟陷害主子,单是这平日里若伺候不周,都有可能被赐死。她顿了顿,回身对丫鬟斥道:“愣着作甚?娘娘回来这么久了,还不去沏茶!!!”
“诺!”一名丫鬟领命,躬身出去。
杜若与洛轻云对视一眼,欢喜继续道:“娘娘,这乾清宫是皇上的住所,您是第一位有幸入住的嫔妃,皇上交代了,除了御书房您不能进去以外,其余地方您可以随意走动,侧苑清静,娘娘住在这里有什么要求只管告诉奴婢,奴婢一定尽心为您办好!”
“好,有劳费心!”
杜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娘娘客气了,这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洛轻云向窗边走去,一众宫人自觉让开。见她闷闷的眺望远处,杜若很有眼色道:“若是娘娘没有什么吩咐,那奴婢先退下在门外伺候!”
“好!”洛轻云对她一笑。
回过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金色琉璃瓦上染着暮色,树木葳蕤,倦鸟归巢,这一切无端让她想起霞辉殿,她一向善于自持,可思及这一切,又难过不自抑。
不知此刻,宋子洆可好?
御膳房的宫人提着灯笼,一行人娓娓而来。身后的几名太监各自端着食盘,香味四溢。洛轻云坐在桌前,满满一桌饕餮美食只为她一人,她忽的想起洛府那女鬼临走前给她做的那顿饭。
杜若拿起青花瓷碗,捏着勺子将粥搅了搅,吹凉放在她唇边。
她尴尬,勉力一笑:“不用了,我自己来!”
杜若一愣,片刻笑道:“诺!”
此时御膳房内,烛火通明,皇上神色严肃。阮玉珩与陆云皆神情肃穆,等他开口,只见青云观道长将这结界观察半晌,语声幽远:“皇上,守静那邪物只怕是很难对付!”
皇上垂眼,静坐望来:“道长没有方法制住它吗?”
道长低声道:“回皇上,贫道不敢欺瞒。这守静他是魂灵,但非鬼怪,正因他修炼道法,所以一切道术,法阵对他都不起任何作用,况且……他的道术,远在贫道之上。”
皇上眉间紧蹙,片刻道:“那如果寺中的法师出手,能对付它吗?”
“回皇上,守静他既然不是鬼魂,想必法师驱邪的佛咒对他也不起作用。不过,贫道倒是有一个法子,不知是否可行!”
皇上眼眸一亮:“说来听听!”
道长正了神色:“守静练得邪术是道家禁术,贫道只是略闻一二,但这个邪术有一个问题,便是他的肉身。他若是想要灵魂不灭,就必然要保护好自己的肉身不腐,而他在没有肉身的时候是很虚弱的,所以他就需要一直抢别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