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绝不要再走近这栋别墅。
燕寒冬赶上来抓住了他的手,“那你要去哪里?”
“不关你的事。”顾予离甩开他的手,加快了脚步。
“顾予离!”燕寒冬抬高了声音,紧紧抓住他的手,让他无法继续往前走,“我不放心你。”
“不放心?”顾予离看着燕寒冬,片刻后突然爆发,“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燕寒冬,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什么资格不放心我!”
但说了两句话之后,他又觉得自己十分可笑,所以连忙转身就走。
燕寒冬似乎被他吓着了,抓着他的手没了力气,轻轻一挣就挣开了。
直到走出燕寒冬的视线,顾予离才颓然的找了一个角落蹲下来。他心里乱的很,王秀云死后越积越多的负面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再加上燕寒冬的刺激,他觉得自己心中似乎有一种暴烈的情绪,马上就要爆发出来。
但他不愿意燕寒冬看见这样的自己。
说到底,燕寒冬对不起他。那是上辈子的燕寒冬,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他无法原谅,却也无法责怪。
他希望最好自己跟燕寒冬的关系,永远都离得远远的。尤其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某些无谓的坚持挺可笑的,但是顾予离不知道,失去了一切,如果连底线和坚持都没有了,他还要怎么继续活下去?
燕寒冬追上来的时候,差一点儿就错过了顾予离。
主要是他没料到顾予离会这么随便的找个角落蹲着。好在他来来回回找了几次,终究是发现了藏在阴影中的人。
顾予离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反正整个人依旧是冰凉的,让燕寒冬碰到了都觉得心惊。他总觉得顾予离现在的状态不对,但是又看不出什么问题。
他讲顾予离抱起来,正要回别墅去,忽然想到顾予离方才的坚持。
虽然顾予离没有明说过,但燕寒冬敏锐的察觉到,他好像很不愿意到自己的地方来。
所以犹豫片刻之后,他终究还是把人抱上了车,一路往市中心开过去。
他去的是顾予离之前卖掉的那套房子。燕寒冬只想着这是顾予离的房子,并不知道来历,所以就想到了这个地方。
这房子之前本来就是出租给别人的,基础装修都有。燕寒冬买回来之后,又添了一些家具,虽然没有住过,但一直有人定期去打扫,现在要住进去是没问题的。
路上他已经给自己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让他过来一趟。他才安顿好顾予离,人就来了。
“人是饿晕的,营养不良,加上悲伤过度。他身体本来就弱,这回是彻底的亏空了,怕是要很久才能补回来。”医生给顾予离打了两瓶葡萄糖,开了一点药,就离开了。
燕寒冬之前就看出他心里有事,但听到“悲伤过度”四个字,还是忍不住觉得心都揪起来了。
顾予离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皱起,时不时就会挣扎一下,显然十分不安。
燕寒冬犹豫了一下,脱了外衣,爬上床将人抱在怀里,小心的避开了打着吊瓶的那只手,将人困住,让他无法挣扎。
顾予离一开始大约是不习惯,然而片刻之后,就安静下来了。
这个姿势他太习惯了,习惯到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晚燕寒冬始终没有睡,一开始他要注意着顾予离的情绪,生怕他做噩梦惊醒,后来吊瓶打完了,他爬起来拔了针之后,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再次爬上床。
——刚才可以说是担心顾予离,但现在他没有理由了,所以只能压住了这个念头,拉了椅子在旁边坐下。
跟醒着的时候那种冷清的样子不同,顾予离睡着的时候,十分安静乖巧。他的五官本来就生得好,眉眼精致,鼻梁高挺,嘴唇红润。此刻虽然略显苍白,但却反而更添了一种让人看了之后就不忍的模样,显得更脆弱可怜。那双看着有些慑人的眼睛闭上,褪去了所有的防备,仿佛全心全意的信任着自己。
这让燕寒冬心跳如雷。
他想起很久以前看过书上的一句话:我心中有猛虎在细嗅蔷薇。
作者有话要说:
☆、语言太过苍白
燕寒冬觉得,只这么看着顾予离,他的心中就不停涌出各种各样的情绪。一会儿觉得眼前这个人可怜可爱,恨不能将他拆吃入腹,彻底的融入自己骨血之中。一会儿又觉得他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应该被捧在手心,如珠如宝。
这两种情绪将他的一颗心搅得乱七八糟,一时间睡意全无。
就这么坐了一夜,直到天光微明,燕寒冬才猛然醒过神来,发觉自己居然就这么对着顾予离发了一夜的呆,忍不住伸手抹了抹脸。
他看了一下,见顾予离睡的很香,不像是要醒来的样子,给他掖了掖被子,才起身离开。
洗漱,出门。燕寒冬犹豫了一下,还是下楼买了一份粥上来,又给顾予离留了字条,这才出门去上班。
这一天他都心神不宁,总想着顾予离是不是醒了,看到那套房子会怎么想,看到自己留下的字条又是什么表情,心里就像是长了草,无论如何都难以安宁,就连开会的时候都走了好几次神,同事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燕寒冬活了这么多年,尚且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境况。
如果他跟顾予离的关系很好,大可就此展开追求,他的条件那么好,也自问可以做到全心全意,说不定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