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回来,杂志社立马就出了一期新刊,有主力军的加盟,投稿立马从全国各地飞来,把叶尚志乐的不行。只是杂志社影响力越大,赵林越不放心,当即立下三条规矩“不立山头,不拉帮结派,不谈政治。”
热血和才华不能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不管是谁坏了规矩,再有名气和影响力,《明天》杂志社一样终生不接受他的稿件。
在职位上赵林是叶尚志的手下,不过碰到具体事物,还是赵林说了算。外界对杂志社内部的事情不太了解,但是叶尚志清楚,没有赵林帮着找准方向,杂志社非得折在他手上不可。
事情定下来之后,赵林去领了他的第一份工资请大家吃饭,再次强调了杂志社的基调,以防他们像外校的那些学生诗人一样,到处跑着搞串联。
文体不分家。吃完饭,赵林带着杂志社的众人来到体育用品商店,一人买了一套球服。热血有多种挥撒方式,堵不如疏,古人诚不欺我。
组织个业余篮球队打打比赛多好,有比赛就打比赛,没比赛就搞训练,把力气都消磨光了,省得他们什么时候耐不住躁动跑出去捅篓子。
这才过了两天,马景涛就跑来找赵林说事情办成了,动作还真快。
“程序走这么快?”赵林不信道。
马景涛得意道“我师傅出山,所长也得出门迎接,事儿能办的不快吗?”
“你师傅这么牛呢,面子好大啊。”赵林不信道。
“那是!”马景涛得意道“不光所里有面儿,道的兄弟见到也得让三分。”
这样的奇人不见上一面可说不过去。赵林跟着马景涛的路上,净听他在那瞎吹了,过了好半天才明白,原来这个叫怀火的老头不是佛爷,而是个老乞头。
乞丐太多,让人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管的话,他们即没有明火执仗也没触犯哪条刑律;不管吧,他们四处流窜,影响市容,危害社会秩序。
不管是吓唬、训斥、驱逐都不管用,更别提罚款了。惹急了往地上一躺大哭大闹,弄一群不明真象的群众围观,任谁来也不好下台。
虽然还有强制劳动教养这一终极手段,可是“惩一儆百”的手段毕竟不能用到所有人头上。
在这种情况下,怀火的用处就显现出来了。
怀火乞讨的年头几乎和他年龄一样长,足迹遍布全国,见识不凡。如果再多点文化底蕴,肯定是个好诗人,而不是一乞丐头子。
后来年龄大了,来到京城住下很快就混出了名堂。警察想找个什么失物,整洁个市容要请他出面,碰上什么大案、要案也少不了从他那里找点线索。
按理说,他是地下世界的叛徒,容不得他活的这么自在。可偏偏他还有不少绝技,不管是谁,给他拎一斤白糖就能学一样本事,样样都是货真价实。
想打架,他能教武术擒拿;想赌博,他能教你出千不被发现;想骗钱,他能教你一百种骗人的法子;想偷东西,他能教你划包开锁。基本上京城的地头蛇都来他这里进修过。
“好心有好报,坏心鬼不饶。信佛行善事,可怜我穷佬……”
刚走到地方,就听一个窝棚里传出来的说唱声,有板有眼、合辙压韵,怪不得好多相声演员要学这个。
“竹板打进街里来,一街两厢好买卖。
金字招牌银招牌,东捡西扯挂起来。
这一两天我没来,听说掌柜发了财。
掌柜发财我沾光,您吃饺子我喝汤。
……”
赵林和马景涛在外面听了小半天,里面的唱词居然都没重过。
还有一些五言、七言打油诗也挺不错,按赵林的欣赏水平,拿来放杂志上都够用了。
“手是活财神,招手便进宝。不怕脸皮厚,皮薄要不到。”
“八仙东游我西游,一世荡悠为快活。要上二年三年饭,给个县长也不换。”
赵林有点后悔没买点东西再来了,这人是个好宝贝啊,肚子里的段子都掏出来能写十本书都不止。
“怀师傅,我是京大杂志社的,刚才听您唱的两段挺好,准备登在杂志上,您看您同意么?”赵林好不容易想出来这么个套近乎的法子。这老头混了一辈子了,现在拉下脸和警察合作了,想必对安稳的晚年生活还是有追求的。
老头眯着眼看了赵林一会,咧开嘴笑了“这事儿还用和我商量,你们文化人能看上这些东西,是老头子我的福份,说什么同意不同意。”
赵林掏出两块钱,一幅不好意思的样子道“写稿子都是有稿费的,不过我们只是个校刊,没什么钱,希望您不要嫌弃。”
怀老头也不客气,接过两块钱就揣兜里了,开口道“这辈子赚的钱多了,卖文还是第一出。小哥儿一会咱俩得好好喝一盅。”
赵林笑道“我也想多听听您的传奇故事,这一路小涛都把您吹成活神仙了。一会儿您再给我好好说说,到时候我在杂志上给您开个专栏,把这些事儿都记录下来,让其他人也都开开眼。”
怀老头当了一辈子乞丐,听到自己还能上杂志,一点也不掩饰的乐开了花。回头对马景涛说道“去,买酒去。”
赵林和怀火两人也不谈开锁公司的事儿,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江湖黑话、乞丐王国、部落战争,怀老头的人生真的比大多数人都精彩的多。
说到和女乞丐的fēng_liú事的时候,小涛终于把酒买回来了。
“去去去,一边儿玩去。”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