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收束于一线,动如雷霆!
就像是一枚纤细的穿甲弹,剑尖处的一缕苍炎便是最坚硬的弹头。
洛明这边本来就不是袭击者的主攻方向,在他这出乎意料的攻击之下,这狂风居然被彻!底!贯!穿!
“——混蛋!”
两声闷哼,血光一闪,洛明的身体跌了出去,却没受什么伤,在地上翻滚一下,又站了起来。
在他的面前,有半条胳膊掉落在地上,虽然没有杀死袭击者,但也斩下了他的一臂。
格兰蒂手中盾牌已经消失了三分之一,锁甲也有快要崩裂的迹象,不过身上并没有太大的伤口——斗气护罩还是挺好用的。她将剑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不过也面带释然。
而那袭击者拖着彻底变得干瘪的右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跃过了墙垛,被一阵阴风席卷,向远处滑翔而去。
他用嘶哑的嗓音吼道:“给我记着——”
“给我弓箭!”洛明几乎在同时大喝一声。
但袭击者逃得很快,等洛明拉弓上弦开始瞄准时,就算以他的视力也难以捕捉那笼罩在灰袍中的身影了。
而且在这里能找到的弓也不行,充其量射出百米,而且在五十米左右就失去了足够的杀伤力。
当然,他也可以试着投掷长矛,由他来使用的话,比起这种一般的弓箭射程还要远一些,但精确度更加不够了。
虽然他最后也没有把箭矢射出去,但对方是剑师,感知敏锐,不可能察觉不到这边弓箭瞄准时刻意放出的杀气,一定会有如芒在背的感觉,逃得也更坚决了一些,想必是对他层出不穷的手段心有余悸。
将弓箭放下,洛明长出一口气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虽说成功地击退并重创了袭击者,但居然这样都没能把他留下,真不愧是剑师么?不,不对,寻常的剑师吃下这一套,不死也要半残,哪里能这么简单就逃掉?
虽然他已经逃走,但在这城墙上的战场中,仍然有一大股邪恶的气息存留。
除非动用苍炎去烧,或者让格兰蒂拼着较大的消耗去净化(她毕竟是圣武士而不是牧师),否则还会残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即使经历两三次日升日落,被太阳光照耀都无法被完全净化的邪气,恐怕最后得找一位正牌的牧师来净化吧。
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刚才袭击者血祭自身后使出的那一招有多么强大——若是没有洛明那乘虚而入的一剑,恐怕格兰蒂会身负重伤吧。
说实话,剑师在这个世界的凡间都只算是踏入高手的门槛,在整个实力阶层里属于中游。
可是有一个事实是不能忽略的:虽然还算不上天下无双的传奇,但每个剑师也都是万里挑一的杰出人物,同样绝对不可以小看。
今夜的战斗大概是到此为止了吧。如果对手有不止一位剑师的战斗力,那么之前肯定就已经出现了,不会玩什么添油战术。
不过接下来的事,还有一堆呢。
能者多劳,洛明既然身怀苍炎,拥有治疗的能力,总不至于叫他活生生看着别人伤重而死吧。
当然,人力有时而穷,哪怕全盛时期,他也不可能一次性救得了所有人。更别提之前那场激战的消耗,让他的苍炎暂时只剩下一缕火苗,斗气也十不存一,能够救治两三处轻伤,或者稳定一处重伤就算是不错了。
格兰蒂的伤情不重,她自己的光辉斗气就基本可以满足治疗的需要。
因此,洛明首先走向了倒在那里的莱克。
莱克是塞温爵士的儿子,自身是这支小部队的指挥之一,实力也算是马马虎虎的中级剑士。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价值”都比普通的士兵大得多。
对这种做法,甚至连崇尚正义与善良的格兰蒂也没有任何异议。
正义与善良,也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上,靠空中楼阁般的空想是什么也做不到的。
非要扯的话,她可以从要优先救塞温爵士的儿子,来维持老人情绪稳定,帮助夏洛克,一直说到只有让夏洛克成功继承男爵爵位,才能让领地平稳和谐,几千领民安居乐业,这是远超过救两三人的大善行……
且不提这些,洛明一边将少量的苍炎注入莱克的身体,操纵它们修复某些部分来稳定伤势,一边和另一个士兵一起抬着他的身体,进入了门内,伤员可不能露天放着吹风。
无论此世还是地球,武道都与医术是分不开的。练武时会有跌打损伤,一不小心扭到脚什么的。每次都要去找专业的医师的话,至少要浪费掉一半的时间。
或许武者还不够格称之为专业医师,但普通的淤伤、刀伤之类的,对洛明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有了苍炎这种心随意动的灵巧手段,莱克的伤势便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了——洛明已经判断了出来,他的内脏基本没有严重受损,在修补了主要血管,化解淤血之后,就已经将伤势稳定下来。
接下来就算把他放着不管,只要静养,都可以慢慢痊愈。
不过,这倒是让洛明起了疑心——这么巧,看起来十分严重却能够救治的伤势,该不会敌人是故意的吧?
如果不考虑洛明的苍炎的话,要么让格兰蒂拼尽全力去抢救,要么拿出珍贵的治疗法术卷轴(如果有的话),要么就得去连夜寻找好医生或者施法者……
消耗一位剑师的战斗力,耗费一个救命的卷轴,或者是浪费许多时间……无论是哪一种,对这边来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