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秦琼归家，他妈将腊戌外那片山林送给他当做压惊礼物。那时他还小，刚看到万锦墓时候，还有点不能相信这个人已经死了，毕竟万锦曾神勇地追了他三天三夜，追得柳爷和他连口饭都来不及吃，同时导致他吃那口泥白菜的时候被丁自远逮了个正着。

丁自远看到他的时候，眼底全是怜悯——那可不是什么愉快的印象。

秦琼靠边停车，眼看着要过年，这墓也有大半年没扫过了，杂草也长了一堆。他从后备箱里顺出两把行军铲，递给丁自远一把，丁自远没接，蹲下身一棵一棵的拔。秦琼看了看，也蹲下身去，却被丁自远阻止了。

他知道丁自远又开始自虐，却劝不了，只好站起身，从后面打量他。四三馆不知是要穷死了还是怎的，发的便服也是土灰色的，套在丁自远这样偏瘦的人身上，一点精神都没有。他记得有一年丁自远曾经穿过一次暗红的毛衣，衬得他眉清目朗，非常好看，特别是那张嘴……

秦琼越想越没边儿，他掐了自己一把，接着看丁自远摆供品，洒酒，磕头。

一、二、三……一百。

“师父，等我找到朱砂再来看您。”丁自远说完这话，就站起了身。

“走吧。”

“等等，这就完了？”

“还有什么事？”

“咳咳……”秦琼咳了两声。

丁自远这人太直了，让人想缓和下气氛再进入正题的机会都没有。

“丁丁，我希望可以跟四三馆联手。”

“为什么？”

“昨天夜里的消息，这次欧洲和美日罕见地达成联盟，秦家逃不过这次行动，四三馆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秦琼，门神撒谎也要是被雷劈的，当俄国是死的吗？”

“丁丁，俄国并不同意跟我们联手，所以四三馆真的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俄国为什么不同意？”

“组织这次任务的是安德烈将军，他出了名的铁血记仇，秦家之前跟他闹了点不愉快，所以没有谈拢。”

“安德烈将军不是这样的人……”丁自远沉默了几秒，“一定有别的原因。”

“我不知道。”秦琼干脆地说。

丁自远拍了拍手上的土，又给万锦磕了三个头。

“我们合作，今天晚上我们会出发，你带好你的部下，算上你，不准超过5个人。”

“嗯，”秦琼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知道。”

“说。”丁自远直起身，与秦琼平视。

“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丁自远皱了皱眉。

“我知道，我就是告诉你一声。”

“哦……”丁自远恍然大悟，“房子，万锦，你做这些事情……想感动我？”

“别把我的感情看得那么不值钱。我希望你爱我，绝不是什么感动。”

“秦琼，坦白讲，你说的这些我并不相信。你十七扫平你四舅，十九与日本政界合作，二十就正姓接管秦家，下一个目标就是跟我谈情说爱？”

“那些事，并不是我一个人做成的，而且还有点侥幸的成分在，不过，很高兴，你一直在关注我的成长。”

“还是现实一点，你告诉我这次合作你想得到什么，只要不伤害馆里和国家的利益，我想馆里都会考虑。”

“丁丁，如果我说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跟你谈恋爱，你信吗？”

“现实，秦少爷。”

“好吧，”秦琼吐了一口气，“如果顺利找到，人你可以带回去，我要健康女性的子宫切片。”

“这件事我要上报馆长。”

“你告诉他，他也是会同意的。不如将这件事当成我们两个的秘密，作为你拒绝我的回报，也让我再看到陈馆长的时候，多少有点可以得意的地方。”

“那你告诉我你要这些东西的用途。”

“科研，我也不懂，大概就是□□之类的东西。去年跟日本政界合作，联系上一个叫近藤狩的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如果我能提供给他材料，他可以保证我发财。”

“怎么，军火生意不能满足你的胃口？”

“既然是生意，还是多元化的好。如今这个形势，军火不是门太好的生意。”

“你怎么就知道人不会灭亡？”

“我当然知道，只凭着不甘心这一个怨念，人就能永生。”

不甘心。

所以要钻木取火，要封王晋爵，要治愈绝症，要万世长生。

“只这一个条件？”

“不，”秦琼摇了摇头，眼神坚毅地望着丁自远，“事情结束后，我要你跟我在一起。”

“我怎么觉得你可以改名叫秦琼瑶？”

“我说真的，人类这次不灭绝，也是元气大伤，这次任务结束后一定面临着大规模裁军，及早抽身才是上策，我知道你一直想找到杀害你师父和师弟的凶手，我会一直陪着你，秦家的势力你也可以随意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