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么说,那小六还有一事相求。”小六嘴角勾起,看了一眼殷舜。
“但说无妨。”
“小六对山西地界不熟悉,想找人问也不知找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跟师爷极为投缘,想着能不能问大人借师爷几日,好陪着小六出去逛一逛,增长些见识,回去跟王爷也好有个交代。”
“自然,那是自然。”县老爷转身对着殷舜郑重其事道:“师爷,你这几日便跟着六爷,一定照顾好六爷。”
殷舜叹气,点头答:“是。”
*
小六是来查案的,府衙、大理寺的卷宗被一卷一卷的送到师爷的府上,小六就拿着看,眼睛都看花了。
银矿里的银子不翼而飞,至今下落不明,查来查去没有一点线索,翻遍了卷宗都只是无解二字。
五哥留了本账本,记录着丢失的银两数目,可真是够大的,快赶上国库了。
看了三天卷宗,小六终于一声怒吼差点掀翻师爷的屋顶。
“师爷,咱们喝花酒去吧!”
喊了几个水灵的姑娘陪着,两人都还挺君子,一个都没动。但都说酒喝多了误事,一点儿没错。小六喝了几杯就倒在桌子上动弹不得,师爷倒只是微醺,扶着小六就要往回走。
天很冷,小六脚步虚浮倒折腾着师爷出了一身大汗。
路过一处窄巷,师爷只觉得有只冰冷的手锁住了自己的咽喉,他慌忙放开手,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人。
“小六公子,为何如此?”
小六早已不是刚刚那副醉醺醺的模样,他双眼眯着闪着危险的光,手指不但没有放松而是又紧了紧,寂静的街道上能清楚的听见喉骨发出的咯吱声,让人头皮发麻。
“师爷真是好能装,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小六公子想听什么实话?”
“说说你与五哥的关系吧,他为何要把这个留在你那里!你的那些蓖麻都是哪里来的种子!不要说只是寻常的玩意儿,那东西根上有红绝不是寻常的蓖麻。你今天都给我老老实实坦白,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小六把手中一只黄翡算盘递到殷舜面前,待他想抢便又收回了手,他五哥的东西也是人能随便拿的!
看到那只算盘,殷舜的脸色果然一变,眼里竟显出痛苦来,小六看他表情,心中咯噔一下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这是五爷给的,我一直收在家中,小六公子这算盗窃!”
“盗窃?!哼…这只算盘是我五哥的护身宝,怎么可能轻易给人,你休要拿话骗我。”
手中更紧,殷舜的脸险些胀成猪肝色。
“小六公子不信,殷舜也没有办法。”殷舜却笑了,手脚放软竟然不再挣扎。“若真怀疑在下,公子又何必等到今日才动手,若心中还有疑虑,还请公子住手罢。”
若再有三分力,殷舜的脖子就要断了。可小六最终还是放开了手,盯着殷舜的眼睛道:“说吧,这算盘你是怎么得来的。”
这可说来话长了。
殷舜道:“我与小六公子以前在合欢观见过一面,公子一定还记得。那日正逢韩王到道观游玩,我受五爷所托前去祭奠…”
“祭奠什么?”
“五爷到山西途中遇上我走投无路,他便招我为谋士,与他一同前往查案。可案子太过错综复杂,五爷与我一度都有些焦头烂额,寻不到章法。那日,五爷回来时有些反常,在后院的花圃里坐了一下午都没有出来,我上前询问,他却只说没事。后来五爷说要回王府禀报,让我留在山西县衙做个师爷。我本欲跟他一同回去,可五爷坚决不让,只是留下身上的黄翡算盘只身回了王府。我不放心便尾随他后面,半路遇到高手伏击,为了救我五爷一时不查中了暗器。临走前嘱咐我将他的骨灰洒在山上,还让我一定要回山西继续做个师爷。我院中种的那些蓖麻都是五爷亲自种的,我开始不知小六公子与五爷的关系所以有意隐瞒,可既然小六公子识得这黄翡算盘,那必定是五爷信任之人。殷舜一定知无不言。”
“说的什么鬼话!”小六早已怒目圆睁,抬手就给了殷舜一耳光,只打得他偏倒在地,鼻血横流。
殷舜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又被踹了几脚,胸口血气翻腾。口一张就吐出几口血来,海大一碗。
小六还不解气,对着殷舜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眼看人都要让他给打死了,他才揪住他的领脖子把他提了起来杵在墙上:“这黄翡你到底哪里来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说那些鬼话我一定拔掉你的舌头。”
“我说的都是实话。”殷舜嘴里冒着血,模样看着真是可怜。
小六却觉得这人此时就像个夜叉,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才痛快。他哼哧哼哧直喘气,脑子飞快的转着,可想些什么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殷舜摇头,满脸痛楚。
一声惨叫后,小六竟真的生生用手扯断了殷舜的舌头,血花飞溅溅了小六一头一脸。殷舜喉咙里嘶嘶叫了几声便痛晕过去,脑袋垂了下来刚好搭在小六的肩膀上。
“他怎么可能会死,你撒谎!”
作者有话要说:
☆、弥补
小六醒来的时候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不是殷舜家而是以前住的地方。瘦猴在床边坐着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都快撞到床柱子上。小六睁着眼看着床帐上的雕花,越看越觉得模糊。
瘦猴的脑壳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