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蒋沐又来了,他来的时候我正在开脸,他一进门就跑过来欢喜道:“青瓷,我为你写了两首情诗!”
我那眉差点就画偏了,我还来不及说话,就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展开读道:
“啊,你如同月亮。”
“你的目光是圣浮殿堂的光辉。”
“你的存在,是如耶和华对夏当的赏赐。”
“你的笑容,我对我灵魂的救赎,与孤寂的别离。”
“啊……”
我听不下去了。我噗地一笑,放下笔,说:“你这是什么诗?跟天书似的。”
蒋沐一愣,问:“作得不好?”
“不不不,挺好……读的语气挺好。”
蒋沐对我翻了个白眼,又看着诗:“怎么会,在国外的时候他们给那些洋妞写都是这么写的啊。”又总结道:“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干这么文艺的事情,喜欢直接往床上推就行了。”
我脸青了一下,摇摇头,“你那还不如我,是我就写‘一个是阆苑仙芭,一个是美玉无暇,若说没有奇缘,今生怎偏遇着你’。”
蒋沐听着,仔细品味了一下,不由道:“青瓷我真是小看你了,这么好的句子你也写得出来。”
这下轮到我对他翻白眼了,我哭笑不得,“这是《红楼梦》里的诗。”说完后又骂他,“人家是‘贾史王薛’,你们是‘蒋宋孔陈’好你个卖国贼!”
蒋沐闻之摇了摇头,“何为卖国?何又为救国?西洋的东西就不一定是好的,但我们却只有接受那些东西才能救国,才能在世界上生存,而传统的东西,固然不可丢失,但现在它除了笔墨文采,让世人用它作为掩饰的工具之外,还能做什么?”
四周静悄悄的,我看着蒋沐,眨眨眼睛,“我只会唱戏。”说完转过身去继续描眉。
蒋沐走过来,双手搭在我的肩上,似笑非笑地道:“怎么?生气了?”
我不说话,但画眉的动作停了,看着镜子里的蒋沐,还有肩上的军衔,都印得清清楚楚,一时觉得无奈,恨恨地说道:“我现在很想同你演一出戏。”
“什么戏?《西厢记》?”
“不是。”
“那是……”
“《武松打虎》。”
说完我就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了,蒋沐一笑,说道:“青瓷要打人了。”还佯装害怕地几步跨到门前要跑,一把扯开门就看见叶先生站在门外。
叶先生抬着手,是要敲门的动作,看见蒋沐,垂下手,说道:“原来蒋少尉在。”
蒋沐挑眉,“叶先生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