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果,全中,不禁回头望了望刚才的“闺房”,那小子昨夜睡哪儿了?
呆滞片刻,徐天海放弃这个越琢磨越自虐的问题,事不宜迟,走为上策,人家没把自己怎么着,给吃给喝给睡的,但自己究竟都干了什么,这可不好说,残存的一点记忆再三提示徐天海,走吧,走吧。
苏婶远比徐天海想象中的还要好客,一个劲地挽留:“昨晚吐了那么多,胃空了一整天,怎么能叫你饿着肚子走?”徐天海立化定海神针!吐了那么多……
“还唱着歌儿……”苏婶继续碎念。
一根黑线!
“哭得好伤心……”
两根黑线!
“几个人轮着背,好不容易才把你弄上了床。”
当徐天海满额黑线的时候,苏婶收了叨功,轻展碎步,撞了徐天海一膀,“不好意思”地向厨房移动。
不等徐天海回过神,苏婶已经端着两碟小菜走出来,仍旧笑眯眯的,有些迟缓却很准确地将菜放在了葡萄架下的石桌上,这一系列动作并不用看的,更像是靠着某种习以为常。
徐天海似乎找到了问题所在,伸出一只手在苏婶失神的眼前晃了晃。
像轰苍蝇似的拨开眼前的黑影,苏婶淡定如云:“干啥?我看得见。”
“对…对不起,我……”徐天海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个满额黑线的白痴。
苏婶一笑:“就是看不清罢了。”
望着苏婶不慌不忙的背影,徐天海真想回屋重新睡过,再穿越一遍,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一碟烧小鱼,一碟凉拌笋尖,一张香气扑鼻的葱花饼,几根小葱、萝卜蘸酱,还有一碗海鲜汤,徐天海望着石桌上的丰盛,很不自制地咽了咽口水,胃里揣了个爪子,挠啊搔的。
人有三急,抗什么别抗饿,忍什么别忍尿,徐天海丧眉耷眼的顺从人性之最朴实的一面,生存第一,不过有件事比生存略微重要那么一点点。
“苏……麻烦您,我想先洗把脸,漱漱口。”
唉,有些人就是快死了,也要看看个人卫生过不过关,免得阎王爷不收邋遢鬼。徐天海就是这么个人。
苏婶很快满足了徐老爷这点小心愿,一块毛巾,淡蓝色的,一块香皂,还是柠檬味的,一把牙刷,呃,貌似是没人用过的……
洗漱完毕,落座石桌前,徐天海狼吞虎咽起来,真是香啊,去他的法国大餐日本料理,川鲁粤菜统统见鬼去吧,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一张饼不够啊,大婶……
晚风习习,花香满园,石桌石凳丝丝沁凉,偷瞄编着竹篓动作麻利的苏婶,徐天海用饼擦着盘子,忽然心中涌起一抹奇异的情绪,这景象好像画里似的,一幅自己肯定见过的画,在哪里呢?书上?电视里?还是梦里?
“干妈!”院门外一声叫,唤回了徐天海,有种想逃的冲动,沈欢背着吉他笑嘻嘻地走进院里,指了指空盘空碗:“哟,大叔,洗盘子那,怎么没给我留点?”
苏婶笑嗔着起身:“你怎么跑来了?等着,干妈给你做点去。”
沈欢一把拦住:“您别忙,我不饿,拿点东西就走。”和苏婶搭着闲话,沈欢冲徐天海眨眨眼进了屋,笑得格外不良且颇有值得研究的内容。
一声不吭嚼着最后一口饼,这时候沉默是金很重要,昨晚折腾自己的,肯定有眼前这位,一想到此,徐天海恨不得立刻马上瞬间消失,不是沈欢被动消失,就是爷主动消失。
等一下,这小哥也是有摩托车的,搭上他的车回酒店,好赖也算“熟人”,总比陌生人强,行不?徐天海正和自己商量着呢,沈欢已经从屋里走出来,一屁股坐到了徐天海的对面,笑意不减,良善难寻。
“笑什么!”徐天海哑哑地问,气有点不顺,呃,这不,立马打了个饱嗝。
“吃饱了?”沈欢不答反问,嘴角边居然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徐天海起身,打算随便拦个摩的走人,这熟人的车技八成和他的舌头一样灵活过头了。
“不去蚵仔湾转转了?我正好去找他们,晚上一起去酒吧。”
“不用了,我回酒店。”徐天海进一步凌乱,酒吧,酒吧,昨晚的滑铁卢……这小子指不定怎么奚落他的糗事呢。
走到苏婶身边,默望着,花布巾旁微微拂动着几缕白发,一双眼睛安然而空茫,手上被竹子划出道道细痕,徐天海嗫嚅道:“苏……苏伯母,我那个先回去了,谢谢你的招待,替我和苏湛说一声,那个……谢谢。”
苏婶微笑着目送徐天海出了院子,徐天海不禁回头望去,心里一疼,这幅画真是在哪里见过的。
“好了,大叔,上车吧,安全送你回酒店,我保证!”沈欢拍了拍后座,盛情邀请着。
犹豫不决,车比苏湛的大,人也吊儿郎当的,看了看四周,邻近的小路没多远便是海,主路上往来的车辆并不多,也不知道这里离酒店还有多远,等不及苏湛了,这年头谁都不是雷锋,忙碌了一天还要负责运送一个不相干的人,犯不着对别人这样,也别指望着别人能对自己好,何况,人生地不熟的,酒店再不好也算是这里唯一落脚的地方。徐天海后悔一时气盛抛弃路陆虎,没脚的蜈蚣还能怎样呢?唉,认命吧。
“稳当点。”这是徐天海全部的心声。
掰了掰了反光镜,沈欢轻声驳道:“怎知我的车就不是稳的?”
一瞥之下,徐天海突然窜到反光镜前,望着镜中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