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东西在身上划来划去,不疼,只是有点痒。
秦阅想睁开眼睛,可是他努力了半天却只睁开一条眼缝。
“主任,病人好象醒了。”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闷闷的听不清楚,秦阅更想醒来,可是浑身上下沈重的很,他能做的也只是转动一下头。
“加大麻醉剂量。”
“是。”
眼前一片白光,刺的眼睛很疼,这时候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别怕,你正在做手术,醒来就好了,先睡吧。”
秦阅听话的眨了眨眼睛,就在他快要把眼睛闭上的时候,突然一个小护士叫了起来,什麽东西被打到地上。
小护士挨骂的声音秦阅一点也听不到了,他只是反射性的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可是什麽也看不清楚,只模模糊糊的看到,那边也有一个人,好几个医生把他围了起来。
在意识即将远离的时候,只看到那一只枯枝一样的手。
再次醒来之前,最先苏醒的是嗅觉,医院特有的臭味,即使很淡,秦阅仍觉得难受。
眼珠转了转,有点涩,泪腺分泌出眼泪缓解了这种感觉,然後才睁开眼睛。
“秦阅。”
叫他的是他的爷爷,他的声音比一般人大,洪亮,有力,即使他对著最喜爱的孙子,已经足够温和,但是在普通人听来还是会觉得严厉。
他的眼睛慢慢看的清楚了,爷爷坐在最靠近他的位置,然後是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几乎所有的亲戚,可是他们不敢离秦阅太近,远远的看著。
父亲和母亲的头一直低著,就象平时爷爷对他们训话时一样,只在秦阅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去叫大夫。”
最靠近门边的一位舅舅急忙开门出去。
“秦阅,还记得是怎麽回事吗?”
“记得。”他的嗓子很疼,不过比不上他身上疼,胳膊上了夹板,左肋骨处只是喘口气就疼他直皱眉。
“哼。”爷爷边冷哼,一边看著立在一旁的陈艾嘉和他的父母,却是对秦阅的父母说,“我早说过这种事不用急,现在到好,为了一个没过门的黄毛丫头伤成这样,还是有人给档了一枪,命没了怎麽办!谁赔给我一个孙子!”
陈爸爸急忙站出来,“老爷子,这事是艾嘉不好,我回去之後一定严加管教。”
“那是你们家的事,和我说做什麽?”
陈爸爸尴尬的不知道说什麽好,只能在一旁干站著。
大夫很快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医生,高高的个子,皮肤很白,手更白,那是被消毒水浸出来的白。银丝的方型眼镜,嘴巴有些不耐烦的往左撇著。
他一进来就先把屋子里的所有人扫视了一圈,“这麽多人在不利於空气流通。”
秦家老爷子显然对这位年轻大夫很信服,立刻挥手,“没事的都回去吧。”
大家面面相观,然後一个个告辞离开,只留下了秦阅的父母和陈艾嘉和他父母。
大夫检查了秦阅的伤口和手术刀口,问了几个问题,秦阅都忍著痛回答了。
大夫转过头对身边的护士说,“他的药效过了,先按病历打支消炎止痛针。”
护士点点头立刻走了出去,那大夫对秦老爷子点点头。
老爷子这才想到似的问,“那个孩子怎麽样?”
“子弹没有留在体内,可是失血过多,还在昏迷,”那大夫冷冷的目光扫向秦阅,“危险期算是过去了。”
秦阅第一次看到比自己还冷的目光,还象是在指责他,秦阅心里很不舒服,伤口也很疼,弄的他有点浮躁。
“那孩子有恩於我们秦家,拜托你多多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