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天使外,我还认识另外两个人,一个强壮的青年男子叫罗成,他每天负责把我抱上抱下解决生理问题,和打扫清洁卫生。从他嘴里我知道天使是男的,是他把我从死里救过来的,但送我来的是另外一个先生,姓韩,是天语的朋友,也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另一个是厨师,一个忠厚的老人韩伯,负责我们的生活。
我还从他嘴里知道一些有关於我的事情。我受的伤很重,据说是车祸,我撞上韩某的车,脊椎几处断裂,内脏大出血,颅内出血,手脚也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曾经心跳停止好长一段时间,後来又深度昏迷两个月才脱离危险期。天语为我都瘦了几圈,有好几次大家都以为我已经死了,或者成了植物人,但天语始终都没有放弃希望,坚持不懈的努力终於让我醒过来了,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个奇迹。
但是他和其他人都不知道我是谁,说那个的把我送来的姓韩的一定会去找我的家人,他到现在都没有来看我一定是还没有找到,说韩先生是一个大好人,让我放心养病,他一定会照顾我的。我问他我是不是瘫痪了,他说是的。我问他我能治好吗?他说一定会的,天语是神医,死人都能医活,何况还是活人。可是我却知道,我能治好才真正需要奇迹,虽然我不记得很多事,但有些事我却记得,比如说话,我会说中文,听的懂电视里的英文,我想要说我一定也会说的。比如吃饭,我记得自己喜欢的菜,记得自己好象常常吃西餐。还记得一些知识,说不清是哪些,但别人一说我就自然而然的知道。比如人的脊椎神经一旦损坏,就几乎没有修复的可能。
不知不觉已过了两个月,我的头痛好了很多,只要不去动它,它也不会来打扰我。我也对这样的生活比较习惯了,天语还是那样细心的为我治病,每天要为我按摩,针灸,现在对那种银针我已不再害怕了,看著天语美丽的脸一脸认真,宁静,祥和的为我扎针的样子,是一种视觉享受。我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很色,常常盯著天语忘了时间,可是我又没有一丝一毫的其他想法,而且觉得对著天语,有任何不干净的想法都是对美的亵渎。
而我的记忆始终没来找我,我也没有能力去找它的,没办法,就这样耗著吧,也许那个撞我的人会找到我的家人,我就不用费力去想了。只是心里不免觉得奇怪,那个人是没有能力还是太忙了,怎麽还没找到我的家人。我在心里揣测著他的身份,首先他一定很有钱。我那麽重的伤没有很多钱是救不回来的,这座房子我虽然一直没见到过全貌,但就室内的装修和各种医疗器具绝对不便宜。天语不让我出房间,大概我的身体还不允许任何的震动,每次他们帮我解决生理问题都是小心翼翼的,能不动时尽量不动我。但他的心非常细,非常体贴,常常在我需要安静的时候给我安静,需要有人陪的时候陪著我。
他除了是医生以外,还是艺术家。房间里有一架看起来很高档的钢琴,他常常弹琴给我听,有时是西方的音乐,有时是中国的,有时是我不知道的音乐,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非常好听,在我焦躁的时候让我平静下来,在我沮丧时能带给我快乐和希望,我想音乐也是他治病的一种手段,但我却能从他的音乐里感受到他对於生命的感悟,一种历经沧桑归於淡泊宁静的生活态度。不知道向他那样的人会有什麽样的不平凡经历,什麽样的人能狠得下心来伤害他。他的不能言是先天的还是後天的也是我不解之迷,问过另外两个人都说不知道,问他他只是用云淡风轻,佛祖粘花般的神态看著远处,没有答案。
有时他会在窗前的书桌上写毛笔字,并把我的床调好角度便於欣赏。说实话,我看不懂这种中国传统的艺术,但看他的字把我折服了,那种字只在天语的袖子上见过,就是他的名字,印象深刻,象字,又象画,每一个字都象有生命一样,在天语的笔下鲜活起来,有了自己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我好象不是在看字,而是在倾听它们的交流,看一个个充满阴晴圆缺,悲欢离合的故事。常常在他的字里忘记时间,忘记自己,仿佛一转眼,已是人生百年。
终於见到那个神秘的韩先生已是我醒来三个月後的一天。
那天天语比平时要晚来看我,他一向非常准时,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才会耽搁。如果说四肢发达的人头脑就会简单的话,那反过来四肢几乎等於没有的我就会头脑发达。於是我便经常动脑子东想西想,以把自己唯一能动的部件锻炼得更发达。现在我就在猜测天语迟到的原因,想了无数的後备答案後又百无聊耐的等待印证自己的猜测。可是当答案揭晓时我才知道,我推测的定律是失败的,我的头脑也不发达。想来也是,脑子受过震又还有一大块淤血在里面堵著,怎麽可能发达。带著沮丧的心情,我见到了导致我现在惨状的车祸的另一位当事人,一个温文儒雅的青年男子,韩墨书。
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和安全感,他的眼睛,很黑很亮,嘴角老是翘著,若有笑意。皮肤白皙,带著一种儒雅之气。身材修长挺拔,有一种永不折腰的傲气。整个人散发著一种不平凡的感觉,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压抑和疏离,让我想到一个很中国的形容词──君子。
所以当他彬彬有礼的自我介绍後,我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