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路，不知道是路线根据终点站而设还是终点站为路线而建，总之999路的两个端点站都与酒有关。一端是酒吧一条街，在城南新城；一端是天玄广场，有着全市最大的酒吧──第一味──很奇怪的名字。

王斯旋露出轻松的笑，在昏暗的环境下，付小萱感觉那笑十分的诡异。

虽然付小萱一路乞求车在中途抛锚，但是车依旧平安无事的到了终点站。

王斯旋是最后一个走下车的。抬头看天玄大厦，发现五楼有一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她不得不在心里慨叹：哥，你又在加班了，自己要注意身体。为哥哥的身体疼惜了一番，她又没心没肺的笑了──哥哥加班定是到深夜，而她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喝个够。

付小萱很想打电话叫来周云飞和佟君亚，但想到或许他们正在做着什么少儿不宜的事，自已一个电话打搅了他们的好事，那她岂不是成了罪人一个？所以她放弃了这个念头，然后……

第一味没有最低消费的，白开水是免费的，算了算身上的所以资金（包括银行卡），付小萱还是很没脸的要了一壶白开水。服务员只是惊讶和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勉强保持住微笑：“请稍等。”饶是付小萱的脸皮厚度足够与长城砖的厚度媲美，在道道嘲讽的目光下，她的脸也不禁发烫，心道：我就是来歇脚的，你能怎么，有本事你也想本小姐这样做，切。

在酒吧喝酒，王斯旋有一个习惯──不用杯子。头微微仰起，手沉稳的握住酒瓶，瓶口对着张开的双唇，手轻轻倾斜，一条水流直泄而下。动作流畅帅气，加上那灵动飘逸的长发，付小萱这桌引来了不少男人的目光。提一句，进入高中后，不知为何王斯旋开始留长发，只是在着装方面，依旧偏向男性，不过很少有人把她当做男生了，可惜的是，她还是没能在高中交上男朋友。

兄弟，我手中的才是白开水，你手中的可是白葡萄酒，你是不是叫服务员拿错了？

这句话刚闪过付小萱的脑海，王斯旋又解决掉一瓶。桌上，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玻璃瓶林立着，看着就像一座城市。付小萱真担心王斯旋会酒精中毒，在看看手机，时间也不早了，若是在王斯连之后回去，估计她又要承受王斯连劈头盖脸的谩骂。

“小旋，你别喝这么急，容易醉的。”付小萱小声的劝说。

王斯旋没有理会付小萱的劝说，她又开了一瓶酒，她现在所需要的就是醉。

“小旋，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不然你哥会担心的。”付小萱有气无力的说。

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精，王斯旋的头脑依旧很清醒，她笑道：“他正在对面加班呢，不到十二点是不会到家的，况且，现在才八点过，我还没喝醉呢。”没喝醉，怎么告诉你我的心里话。

付小萱猜不透王斯旋在想什么，一直以来王斯旋的心思是他们四人中埋得最深的，自然也是最难琢磨的。何况，她是个粗线条，王斯旋的细微动作和表情变化她是捕捉不到的，所以想分析也没线索。

…分界线…

“买单！”见王斯旋已经东倒西歪坐不稳了，付小萱终于下定决心买单。

掂量掂量自己的卡，付小萱还是狠心的夺过了王斯旋的包，抽出一张卡递到服务员面前。

“请过来输入密码。”服务员微笑的作出“请”的动作。

付小萱看着他火辣辣的目光，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个很正确的决定。

“喂，”付小萱架着王斯旋走出第一味，“大哥，你醒醒啊。”

虽然王斯旋现在是个女人，但是付小萱依然习惯叫她大哥，所以当她架着王斯旋走出第一味的时候，无数人用惊讶的目光目送她们离开。

王斯旋喝了个七分醉，头脑已经处于迷糊状态，付小萱扶王斯旋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自己去超市买了一瓶水。

“小旋，你已经很久都没去酒吧了，今天怎么突然去了？”付小萱不解的问。

“因为我彻底的把他送走了。”王斯旋醉醺醺的说，眼里是一层薄雾。

付小萱被王斯旋的话弄蒙了。

“小萱，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喜欢的人一直在你身边，可是你却从来没有鼓起勇气告诉他你喜欢他？”

付小萱摇头。

“可是我有。”王斯旋轻飘飘的说。

付小萱眼睛猛的放大，她不是好奇王斯旋喜欢谁，她是十分好奇谁会被王斯旋喜欢。王斯旋一直有喜欢的人，她怎么不知道？她的神经是有些大条，那周云飞和佟君亚怎么也没发现？到底是王斯旋隐藏太深还是她是在开玩笑？

“如果心爱的人向别人表白，他又不知你喜欢他，你会怎么做？”

付小萱思量几分钟，坚定的说：“当然告诉他，至少我得给自己一个机会。”

王斯旋却很惨淡的笑了：“你知道我怎么做的吗？他表白的时候，我就坐在他对面，我看着他们的手握到一起，就这样一直看着，看了七年。”

七年？

付小萱心底强烈的震动了几秒钟。七年──周云飞和佟君亚在一起的日子。

那王斯旋喜欢的人是──？

“我一直喜欢着他，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告诉他吗？”

“为什么。”付小萱现在也明白了，王斯旋是需要宣泄，宣泄出多年来隐藏在她内心暗恋的痛苦。

“因为他总是把我当兄弟，从他认识我开始直到现在，他一直把我当作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