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他。”
下午两点,王牧的体育用品店。
“王老师,您好。”肖川一见王牧就赶紧套近乎,现在可不是要面子的时候,只有夏雪晨还呆若木鸡,傻愣愣地隔岸观火,静观其变。
“小川,你咱么来了?”王牧只抽烟,时不时瞥一眼夏雪晨。
“王老师,今天是专门看您的。”说着,肖川赶紧递上中午买的五盒芙蓉王。
“我是该收呢?还是该收呢?还是该收呢?”王牧自问不语。
“王老师,您当然是该收呀。”肖川极力地卖弄。
“是啊,王老师,您就收下吧。”夏雪晨适时地敲边鼓。
十二月初是体育考试时间,也是一段敏感期,很多老师会受到一些礼物,很多学生要大费周章,四处走访,投体育老师之所好。
王牧从肖川和夏雪晨一进门便猜到他们的来意。不紧不慢地问:“那位同学是?”
“王老师,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他叫夏雪晨,是您的学生。上午刚考了体育。”肖川见王牧问起,急忙道明来意。
“原来是他,有点印象,在我这买过几次东西。夏同学找我也有事吗?”
“王老师,我~~”夏雪晨从内心深处很排斥行贿受贿的歪风败俗,现在自己不得已而为之,竟不知怎么开口,脸涨得通红,脖子也粗了一圈。
王牧见夏雪晨老实内敛、不善待人接物,便笑称:“小川,烟不错。哇~舒服。”
“王老师是一个有品味的人,下次我给您买更好的。只是,我弟弟这次体育考试时身体欠佳,有失水准,恐怕成绩不合格。”肖川见缝插针。
“小川,你小子故意害我呀?你想学校处罚我呀?”王牧发飙。
“王老师,您看,我是您的老顾客,常来看您。我弟弟每周带四份家教,发两天传单,本来还指望这学期争取奖学金的。”肖川一脸哀求状。
夏雪晨伫立在好爽身旁低声地说:“王老师,这次真的很抱歉。下不为例。麻烦您了。”
王牧见他们一心相求,自己又很待见肖川,况且大学体育本来就是公共课,没必要非和学生过不去,便云淡风轻地说:“真是怕了你们了。好吧。下不为例。赶紧走,赶紧走,影响不好。”
见王牧做驱散状,肖川拉着夏雪晨连声道谢,迅速逃离。
十二月三十一日,元旦前夕。
正值期末考试的关键时期,很多学院都只是草草了事,胡乱庆祝了一下。文学院作为y大的贵族学院,倒是比较正式地以班级为单位举办了一些活动。
夏雪晨在班级举办的脑筋急转弯、猜谜语等游戏中,出人意表地争得十几个苹果。只有他知道,这是被肖川摧残的结果。某个家伙,总是会出一些脱离地球人思维轨道的题,为难夏雪晨。久而久之,夏雪晨被迫久病成医,百炼成钢,百毒不侵了。
夏雪晨挑了七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分给了宿舍的兄弟们。之后,在大家的节日欢呼中溜了。
“吃吧,我赢的。”夏雪晨说道。
“和平安夜的一样好吃。”接过苹果,肖川吭哧吭哧地啃起来。
“快复习去吧。知道你赶时间。”
“那走啦。真的走啦。真真走啦。”
某些时候,某个家伙就是这样。
“等一下!”夏雪晨发出焦急的声音。
“舍不得我了?”某人戛然而止,回头才看清楚夏雪晨手中的手套,“给我的?”无赖地明知故问。
“在王牧的店里买的,双节期间一律六折,你和我一人一双。”夏雪晨回答。
肖川像得到自己心仪已久的宝贝一样熟练地打开包装袋并戴在手上翻来覆去地臭美着。
夏雪晨则像是在欣赏自己钟爱的艺术品,眼里随着可以冒出两个心形大桃花。
他们两人自己是无法感知这些的。
二〇〇八,即将来临,至少,这一夜,是美丽的——值得期待的下一年。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
就在大家纷纷准备期末考试的时候,y大的冬季越野赛如期而至,肖川参加了男子一万米长跑。
夏雪晨早早准备了水、毛巾、冰块、云南白药,可当他找到肖川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肖川就是一只雄性花蝴蝶,身边有数十只雌性彩蝶在翩翩起舞,还有十余只同性蝴蝶跟随左右。
肖川穿了一身亮红色的under armour强力伸缩贴身运动衣,越发显出他的身材,笔挺宽阔的背,修长笔直的腿,俨然一副衣服架子,他不断地热身:时而两手叉腰,足尖点地;时而屈膝半蹲,提起足跟;时而做弓箭步压腿。
见到夏雪晨,肖川一脸自豪地说:“等我凯旋!”
“v-i-c-t-o-r-y,川哥川哥你最棒!”一旁的彩蝶们开始大呼小叫,外加已经编排熟练的肢体语言,在绿茵场地格外惹人关注。
“好好跑,注意安全。加油!”夏雪晨被眼前的场景刺激也应景地鼓励道。
另一边,一个男选手身边也聚集了不少人,造势之况与肖川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夏雪晨细细一看,原来是老乡薛永。
“学长,好好跑,为咱们老乡争口气。”夏雪晨走过去,寒暄了一通。
随着裁判员的一声令下,数百名选手如脱缰的野马自由驰骋在柏油马路上。
一些马在经历过百米冲刺的荷尔蒙刺激之后,开始变得力不从心,渐渐地步伐凌乱,失去章法,成了第一批落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