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淼气得大叫,又羞又恼,全身的血管急躁地快要爆裂。王靖环顾自周,赶忙投降,“好好好,妈我这就去啊。你让殷淼些歇着。”王靖打了个哈欠,“您能先出去不,我换个衣服就来。”
老太太达到了目的,嘴角趔着奸计得逞的笑,卑劣又丑恶,脸上的皱纹就像包子口上的褶皱全挤在一块了。殷淼瞧着这张脸,就觉得恶心万分。
待老太出去后,殷淼赌气地转过身,背对着王靖。“这叫什么事儿啊?”王靖摇摇头,对殷淼是一丁点儿办法也没有,只得使劲地将他掰过来。见殷淼对自己不理不睬,便拼死拼活就凑上跟前,硬要把自己的脸硬塞到对方的瞳孔里。
“老公先出去办事,你再好好睡一会。还有,要听话,不许和我妈吵,听见没有?”见殷淼还不答话,坏笑着将嘴凑到殷淼的耳畔, “怎么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昨晚还没过瘾?”
殷淼难得红了脸,“呸”了一声便催促到,“行了行了,快出去吧,不然你妈又要进来催人了。”
“真乖。”王靖狠狠在他脸上“啵”了一口,殷淼毫不留情地用袖口地擦了擦被亲的地方。王靖笑,转身出了房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殷淼猛然爬起身,心里头毛糙糙的,空气也黏腻滞涨得让他喘不过气来,愤怒就像青苔,毫无顾忌地在身体里滋长蔓延。
“难得一起睡个懒觉,又被她毁了。”殷淼忿忿呼出了一口气。被杨金华这样一闹,自己也没了睡意,只得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昨天晚上的一番撕扯,自己身上是又涨又累。那股子酸劲儿就像是从骨髓里滋生的。殷淼草草地收拾了下卧室便走了出去。简单地洗漱后,殷淼拿起仅剩的一桶泡面,三下五除二便把它消灭干净了。
“殷淼啊,我说你晚上能不能小声点啊?弄那么大声也不嫌害臊,给街坊邻居听见像什么样啊?”老太太冷不丁地从殷淼身后冒出来,爱说教的毛病又发作了。
“我说你走路都不带出声的啊?”殷淼扭过脑袋,“还有,你不知道非礼勿听吗?哦,你小学还没毕业,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咋了,小学没毕业咋了?小学没毕业我也知道这人,啥事该做,啥事他就不该做。你看看你,整天和我儿子勾勾搭搭的,要不是你,我儿子指不定就娶了一个黄花大姑娘了。”
“你行了,给我闭嘴,有完没完了?还有,你给我听清楚了,这里是南京,不是你那农村老家,什么黄花大姑娘的。以后在我家,别把这些老黄历搬出来,烦死了。”
老太太刚想回击,殷淼又说道,“当然,如果你真这么怀念老家,没问题,告诉我,回去的火车票我出了。”
老太太还张嘴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只得自言自语道,“是南京又不是北京,装什么大户人家,想吓死谁啊?还不是爹娘老子死绝了的。”
殷淼一怔,硬是愣了五秒钟去回想老太嘴里蹦出的恶毒字眼,只觉得周遭浮起一层森然入骨的寒气,心也像是被锐物戳了一下,一阵尖锐的刺痛。
老太瞥了他一眼,知道自己一不留神又戳中了他最忌讳的痛处,便在火山喷发前赶忙溜进了厨房。
“杨金华。”殷淼咬牙,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你个老棺材。
☆、剖白
王靖回家的时候明显感到家里的气氛不对。
殷淼倚着墙,眼神飘忽不定,游离于窗外;自个的妈则是坐在沙发上,也不看电视,就冷冷地盯着茶几上的纸巾盒。屋子里充斥着压抑到极致的气氛,好像此时谁多说一句话破坏了这份安静便是罪大恶极。
杨金华顾不得这么多,瞧见自己的儿子,好像大赦一般呼出一口气。“回来啦?钱给你弟汇过去了?”
“放心吧,都汇过去了。”王靖换下鞋,朝他妈使了使眼色。老人家努努嘴,示意自己清白无辜,什么都不知道。
“呦,买的啥呀这是?”
殷淼眼角一扫,不过是盒小蛋糕,又事不关己地把目光转过去。楼下的海棠花熠熠开得正旺盛,翩跹明艳,分外动人。王靖拿着蛋糕走到跟前,讨好地冲殷淼笑了笑。殷淼什么表情也没有,虽不是冷若冰霜却也看不出喜乐。从王靖手中接过盒子便拆开,“下次买蛋糕和我说一声,我有这家店的折扣券,打完折才十五块。”
“啥?”老太冷不丁爆出个超强音,“打完折还要十五块,王靖,这玩意咋这么贵啊?”老太诧异的目光就那样落在殷淼身上,可怜的殷淼刚好挖了一勺奶油,还来不急放进嘴里,只得那么不尴不尬地举在嘴边。
“我说王靖,你有钱了不是,买这么贵的玩意儿?”显然,在老太眼里,商品的价值是与它的大小成正比的,老太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一小盒东西就不该超过三块钱。
王靖轻轻用胳膊肘杵了下殷淼,责怪他不该这么多话。殷淼心情本就不好,心里憋了一股怒火正愁没地方发,王靖的举动已然提供了最好的由头。
“王靖你捅什么捅?我在我家话都不能说了是吧?当初你追我的时候一星期一个十二寸的蛋糕,现在好,买个这么点大的喂鸡啊?我他妈吃块蛋糕还吃出罪过来了是吧?”
“啥,一星期一个,还……还十二寸?”
噼里啪啦,那分明是老太心里头算盘珠子拨动的声音。“王靖啊,你的良心给狗吃啦?妈跟你弟在农村过得是啥日子啊,省吃俭用供你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