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见奇道:“哥,问铺面做什么?”
吴嬷嬷到底年长,马上猜到了他的心思,问:“你想在城里开豆腐店?”
马科点头道:“有这个想法,但铺面人力都是问题,手头的钱也不一定够,先看看吧,不着急。”
吴嬷嬷点头道:“放心吧,我跟咱们摊子边上的鞋匠和代书都说一声,让他们也留意着点,应该能找个合适的。”
花见二人走了,马定邦在柴房压豆腐,马科本要帮忙,定邦心疼他瘦弱,偏让他歇着,马科拗不过,便坐在门口的板凳上晒太阳。
开春后马夫人在院里开垦出了一小块菜地,种了些时令蔬菜给家里人调剂生活,刘晓东又不抓老鼠,整天没事闲的蛋疼,大清早就在菜地里打滚儿玩耍。
不一会小东西兴冲冲跑到马科身边,小心翼翼从嘴里吐出一个色彩斑斓的小粉蝶儿,放在他脚边,小爪子轻轻摁住了,“喵喵”叫着让他看。
不会捉老鼠,偏喜欢扑蝴蝶,马科对它真是无语了,但也不好打击它的积极性,捏着粉蝶看了看,放飞了,道:“好,乖,真孝顺。”
刘晓东翻个白眼儿,跳上他膝头趴下了,眯着眼睛看着空中翻飞的粉蝶儿,跟着他一起晒太阳。
养了一冬天小猫胖了些,倒是个头没怎么长,依旧是奶猫的模样,马科摸着它的脑袋,自言自语道:“你要是真的刘晓东,那可多好啊,我也不用愁了……搞制造业真难哪,又要找铺面,又要雇人,还要防着技术泄密……你说他是怎么赤手空拳开出那么大个农业公司的啊?早知道那时候就跟他多取取经了。”
刘晓东温柔地舔了舔马科的手,像是叫他别担心。
虽然它只是只猫,但也许是一起穿过来的缘故,马科不知不觉在心理上十分信任和依赖它,被它这么一鼓励也感觉有了点信心,微笑道:“先试试再说吧,搞不好也能干个连锁啥的。”
刘晓东点头。
“有、有人么?”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马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站在门槛外面,手中端着个破碗,拄着个拐棍,花白的胡子足有半尺长,眼角全是眼屎,蓬头垢面连相貌都看不清楚。
原来是个乞丐,马科这人心肠软,忙将小猫放在一边,从厨房拿了两个馒头,放在老乞丐碗里,道:“够么?要不要水?”
老乞丐浑浊的双眼看着马科,目光之中露出欣慰悲伤的神色,良久忽然滚下两行眼泪,道:“大小姐,你不认识我了?”
马科疑惑地看着老乞丐,拼命在脑海中搜刮也想不出他是谁,老乞丐见他认不出自己,擦了擦眼泪,颤巍巍道:“好、好,看见你我就安心了……”
说罢将馒头收在一个破布口袋里,转身一瘸一拐地就要离去。
“满仓?”马夫人端着线篓子,站在房门口惊讶地道,“满仓!真的是你?”
老乞丐离去的背影忽然顿住,缓慢地转身,朝着马夫人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哽咽道:“太太,半年没见,您、您一向可好?”
“阿珂,快让满仓进来!”马夫人放下手里的活计,快步走了过来,对马科道,“这是咱们家以前的长工满仓。”说着扯住满仓的衣袖将他往回拉,满仓呜呜地哭了起来,瘸着腿发出细小的挣扎,最终步履蹒跚地被拉进了大门。
“满仓,你这是怎么了?”马夫人见他落魄,心里也不好受,眼圈有点儿发红,“这才半年多不见,你怎么成了叫花子了?”
满仓嗡嗡哭着道:“当初从家里出来,我去了王庄给人扛活儿,打猪草时没留神伤了腿,没钱医,时间长伤口烂了,就成了瘸子,干活儿不利索,入冬的时候就被东家赶了出来,要了几个月的饭,腿都烂透了,如今……怕是不行了。”
“竟是我害了你了。”马夫人听的悲伤,落泪道:“你是我们马家的长工,年纪大了本来是要我们给你养老送终的。可老爷这一去……唉,当初我打发你走,是因为家里实在雇不起人了,看你还能干活儿,希望你出去能找个好东家,后半辈子也有个依靠。”
“太太你说哪里话,你的好心我都知道,我原本想着出去扛半年活儿,多少攒点钱,再回来照料你和大小姐,谁知道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瘸了不说,连命都要没了。”满仓点头哽咽,道,“我光杆儿一条,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太太和大小姐,念着老爷从前的恩德,临死前就想来看看你们,如今知道你们过得好,我、我死也放心了。”
“说什么死不死的。”马夫人擦了擦眼泪,指着马科对满仓道,“阿珂去年秋天得了场大病,以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所以今儿才没认出你来,还好我听出了你的声音……既然来了,就留下吧,赶明儿让花见请个郎中来,瞧一瞧你的腿。”
满仓道:“我不能给太太小姐添累赘,见一面就走了。”说着便要起身。
“满仓。”马科忙按住了他,道,“说什么累赘不累赘的,娘说我们家该给你养老,我爹不在,自然有我担着——让我看看你的腿。”
满仓拗不过马夫人,只得将破裤腿卷了起来。
一阵恶臭袭来,马科差点闭过气去,满仓腿上的伤口原先本就很深,当时一受伤就该清洗缝合的,却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沾染了泥土肥料发了炎,后来伤口溃烂无人救治变成了坏疽,如今都烂到了骨头,白森森地看着十分吓人。
马科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