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时,大胡子扭过头,眼神怔怔地瞧着阴魔,那黑色的瞳孔里有幽远的宁静。对视良久,大胡子才出声,“不识好歹。”
话毕,大胡子用功一发。顿时,他全身迸出一股强力,将阴魔活活震出了一米之外。阴魔被震跌在地,噗一声,竟吐出血来。他摸着自个儿的胸脯,这伤倒非致命,想来该是这大胡子留了力。阴魔伸出细长嫩白的手指轻轻将唇边的鲜血摸去,不怒反笑,“好,好,好!”
这三声好让大胡子是感到莫名其妙,但念着还是少惹是非的好。于是,不等阴魔反应,大胡子脚尖一蹬,便直飞上了头上的枝丫上。再借力使力,转眼之际,这大胡子的身影便再也瞧不见了。
坐在地上的阴魔盯着自个儿吐的血,脸上覆了一层阴霾,可嘴角却又勾着笑。俊美绝伦的脸,此时让人瞧见,却如这鬼魅一般,让人渗得紧。
翌日,阳光明媚。
大胡子从未想过,本该一生如水的日子里竟会遭遇这样的突变,被一个如魔如妖的阴魔缠上。不知这阴魔是从怎么找着自己的,大胡子在此刻竟变得无味。
“你身上有我独门的追魂粉,这天涯海角,好哥哥可都逃不了。”阴魔依旧是一身白衣,如天上仙人。他坐于这小巷包子铺上,显得格格不入,引得周围人频频驻足观看。
大胡子捧起汤钵子,一口将剩下的稀饭喝进了肚里。从通衫衣外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放到桌子上,大胡子便起身离开了。
见着大胡子一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阴魔眼一横,怒气又往上窜来。只是,当他瞅着这大胡子那瘸腿时,怒气竟又压了下来。没有想到,这江湖还有这号人物,阴魔的兴趣更浓了。
这天下能赢得了阴魔的人寥寥几人,自来,这些人同阴魔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从来,只有阴魔伤人害人,那回遭了这样的下场。不但丢了人,还拿这混账程咬金没辙,阴魔自是不服这口气。
既然来不得强,阴魔就不信,这阴的也不成。所以,等他刚运功将伤势调理好,他便速速寻找大胡子。这大胡子年纪该是不大,武功造诣如此之高,阴魔本就有较量之心。
但瞧着大胡子竟是个跛子,他既是不服,心中又有了窥视之心。天下武功越是上乘,越是要求练武者体魄强壮,骨骼惊奇。而能让这跛子都能强成这样的武功秘笈,怎不让好武之人心生执念呢?
笑了笑,阴魔便冲冲跟了去。他于大胡子两米开外,瞧着大胡子行路缓慢,搁于人群之中却如常人一般,丝毫不引人注目。
大胡子一路上未有与人交谈,直至到了一偏僻小巷之中,他才停在了一扇黑黄木的大门前。转过头,大胡子盯向阴魔。
阴魔左右晃动着脑袋,撅着嘴,一副无赖德行。
“你该是聪明人,何必找死?”大胡子那话透着威胁,寓意分明。若是这阴魔在跟着他,那与找死无异。
听出了大胡子话里的话,阴魔非但没退,脸上笑意更盛了,“这天下人皆道我阴魔狂妄自大,哼,他们可有见过你这般目中无人?”
“你,太弱。别惹我,这对你无益。”大胡子向来爱说实话,但这实话向来比谎话更伤人。
大胡子那太弱立时让阴魔气得不行,他握紧拳头,阴笑了两声,“哧,哈……你这是找死!”
话毕,阴魔便再也沉不住气,向着大胡子冲了去。只是,这一次的结果同昨夜一样,这阴极磷光被大胡子轻而易举地躲开了。阴魔咬紧了下唇,心有不甘,却有奈何不了这大胡子。
埋下头,大胡子思量了半晌,最终他开口道:“这武功虽伤人至极,但却更伤己。你若是收了性子,这武功不要定不打紧。”
这阴极磷光极为歹毒,但事有两面,它虽厉害但却是要练武人的阳气。也因此,阴魔才一身阴气,连这话音也像极了女儿声。虽说这大胡子话里的好意甚浓,但阴魔自来乖张,他一拂袖,不屑道:“少管闲事。”
话音刚消,他更是气急败坏,转身再次对着大胡子出击。但这一回,大胡子却不再以避对付,他出手狠狠抓过阴魔的手腕,然后在他为发力之前弯下他的手臂。只听嗑哧一声,这阴魔的手臂竟让大胡子生生折断了。
身子一转,大胡子便又抓过阴魔的另一只手臂,这想来便是要断了阴魔的两只手啊。阴魔大惊,他飞起脚对着大胡子踢去,待大胡子注意一转,立马,阴魔浑身转开从大胡子的手里解脱开来。
往后飞去数米,阴魔怒不可遏抱着自己被断的手臂,大骂:“你这死瘸子,今日这般祸害我,这仇咱俩结下了!你给我记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我定要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