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城吧,贤弟无趣,去看看也好。”陈昱行看了看李犇,蹙眉对管家道。
“是,少爷。”管家骑马便追到车前,跟赶车的护卫甲交待。
放下帘子,李犇没骨头一样倒在了陈昱行腿上,男子自然地把手伸进他的头发摩挲。这样也挺好,李犇想,这应该是他暧得最旷日持久的一场昧,好几个月时间,两人就这样不温不火不冷不热不急不缓不骄不躁地维持着那层窗户纸,真得挺好,就这样一直到分别,也会成为他二十四年苍茫人生的一道风景线。
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感觉到马车位有嘈杂的人声,李犇才从陈昱行腿上再次离开。
是不是以后不应该老躺人家大腿了,以前那个阳刚的李犇同志去了哪儿了?拉倒吧,你丫骨子里就是一个爱撒娇的小娘炮!你特么地少放屁!李犇恨不得伸手抓东西扔向眼前嘲笑他的小人。
“要进城了。”陈昱行低低地道。
李犇掀起车窗帘,确实道路上来往的行人已是络绎不绝。
“少爷,进城后是否直接投宿。”管家见车帘掀开,骑马靠近,把头凑道窗前问道。
“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吃了几天干粮。”陈昱行也伸头看了看窗外。
没走多大一会儿,便到了城门,挺小的城门,李犇推测这也就是个小县城,城门上的石头刻着两个朱红大字“新兴”,李犇在脑子里拼命搜索这个古地名的相关信息,很遗憾,知识宽度有限,实在不知道到哪儿了。
“我们是从会宁府往南走的吗?”李犇看着陈昱行问道。
“自然。”陈昱行并未看李犇,目光直视着窗外,答道。
“这附近有没有比较大一点儿的城,就像会宁府那种大的。”李犇不死心地问道。
陈昱行转头看向李犇,思考了些许,道:“距此一百多里,便是沈州。”
沈州,沈州,李犇又开启了人脑搜索引擎,难道是沈阳?大半个月从哈尔滨走到了沈阳?不提进度如何,总之往南走了,虽然还没有走出东三省,快一个月也就走了火车七八个小时的路程,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走偏!
激动!窃笑!
遗憾!居然过了长春,自己路过家门口都不知道。
马车停稳,二人一前一后下车,随小二走进了饭馆。这城虽小,这馆子却气派,全实木装修,布置得挺象那么回事,楼上楼下的,中间大厅一部分挑空,设计了一个舞台,舞台四周有红绸垂下。
五人进来的正是饭点,楼下几乎坐满,被小二引到楼上一个靠窗的位置,视野挺敞亮,看楼下的舞台也没遮挡,管家作主叫小二安排了饭菜,几个便喝茶等着上菜。
“扑棱棱”一阵乐声响起,楼下席间传来声声叫好。
李犇等人也被楼下的响动所吸引,把眼睛从窗外转向楼下。只见一个薄衣女子抱着琵琶坐于舞台下面的左侧,从位置上看,这应该不是主演,而是乐队老师。
果不出李犇所料,随着琵琶声,一个红衣女子从后台舞动着红绸出来,腰身纤细,动作轻盈,至于长相抹得煞白一片,两腮通红,着实看不太清。
“我去,这妆化的,日晒妆啊啊啊啊!”李犇一时没忍住,又一通吐槽。
陈昱行把视线转向李犇,微微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可能已经习惯李犇说些莫名其妙听不懂的话。
其它三人着实被表演吸引,压根分不出精力听李犇废话,只恨眼珠子不能变成望远镜,自动调节往前再伸几分。
李犇拿手在三人眼前晃了晃,均被打掉。“真有那么好看吗?”
“妙!”
“甚妙!”
“妙哉!”
三人齐声道。
李犇抽了一下嘴角,又转头看向舞台,不知什么时候女子已爬上红绸,在一根红绸上下翻腾。李犇也不得不睁大眼睛,我去,这不是舞蹈,这是中国达人秀啊。
女子前空翻、后空翻、左手翻、右手翻、前前后后一阵乱翻,俄式转体720度,分腿侧空翻一周半同时转体90度前滚翻,旋子转体360度,背转450度,最后两手握绸又来了个托马斯大回旋……
真是高手在民间啊,这位其貌不张扬的弱女子将吊环、平衡木、自由体操外加breaking砸个稀巴碎再胡乱地打包重组,虽然衔接得不伦不类,但着实让人眼花缭乱的耳目一新。
楼上楼下,整个饭馆,掌声雷动,久久难平。
几个小二拿着托盘,穿梭于各个饭桌,银子撞击托盘的声音清脆入耳。
“客官,每位二两,五位共十两。”小二走到五人所在桌了旁边,笑道。
五人一愣,敢情这是收费表演,不在饭菜内。
“这个打赏不是自愿,一个人必须二两?”李犇有点儿无语,敢情这不是个饭馆子,误入演艺吧了。
“回客官,二两起步,多了不限。”小二低头赔笑道。
“……”谁想多给了,就是想问问能不能少,五人吃一顿,吃得挺好,也就四五两,就看了几眼这个白面盆上两个马粪蛋,就强行消费了十两,抢劫啊。
这边李犇还在心里鸣不满,旁边的管家已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扔到托盘里,并吩咐小二快些上菜。
小二笑着应允,拿着托盘便下去了。
菜还未上,片刻琴声又起……
李犇抓起陈昱行的手就往外走。
“……”陈昱行一脸茫然,只能跟着李犇径直下楼往外走,其它三人也只能拿着包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