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冷笑,“太子殿下好贪心。”
“那好。”琉漓早已想到了魔可能有的反应,也早已有了应对的方法,“你不是想要我七十年阳寿吗,我要你保证琉悦七十年的健康寿命总可以吧。”
思考了一下,心魔看来有了些心动,琉漓作为太子,在意义上就有一层“特殊”,这一种特殊要比不纯的鲛人的血更吸引他。
琉漓轻轻握住了拳头,手心略微有些潮湿。他要的,是三年的松动期限。有了这个约定,有了三年的期限,他应该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跟魔交易,不精着点都不行。
静默了片刻,心魔懒洋洋的话语传了过来,“要是我不答应呢?”
“那——可是你的损失了。”琉漓慢悠悠地说着,“慢走,不送。”转身就要离开。
心魔颇为诧异,“你不怕我?”这个宫殿里他早就探查过了,没有布下过任何的术。
“随便你。”琉漓打了个哈欠,“你要去琉悦那里的话就请注意安全,要是想和我过招的话——只要你不怕你在凡间犯戒的消息传出去的话我倒乐意奉陪。”
“你——”心魔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悔不该当初给了他三天时间。
“怎么?你决定了没有?”琉漓回过头来,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我……”心魔犹豫了片刻,咬牙答应了,“照你说的。”
这还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不是获得全胜的交易,让他好不甘心。
“那可就说定了。”琉漓应道,他们之间的交易就这么完成了。他用七十年的阳寿换取琉悦七十年的平安寿命。
究竟谁是赢家,还没有定呢……
“三年后见!”心魔的身形化作一阵旋风,消失了。
这个难应付的客人,总算是送走了。琉漓擦擦额头上不甚明显的冷汗,舒出了一口气。九十年的阳寿去掉七十,就算按照心魔到时来收取的可能来算,他还能活到二十岁。要是让师傅知道了,是会惊讶叹息还是大笑呢。
琉漓有的时候想想,自己的师傅真的是有点——没心没肝的……让他替自己出主意……还是自己先想想办法吧。
还有巡天礼……
每次的巡天礼一开始,各司各卿就像是在打仗一样,准备巡天礼所需要的一切就能让那些长久没有这么辛苦的官员们累趴下。好不容易等他们把所有的准备都弄妥了送了巡天的队伍除京城之后,就轮到各郡州的官员们忙碌了。巡天礼虽然不是实际上巡视全天下,可是各郡州的主城肯定是排在行程上的,出巡的皇帝也可以顺便了解一下当地的民生人情,在返回京城之后作出一些官员的升免等等。
自去年开始,列帝就改由太子出巡,面对琉漓,那些官员们反而更加紧张,这位太子在出巡期间从来不按常理进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出点纰漏。
北琉王朝的官员体制表面上看并不臃肿,九司三卿加上外遣的郡州官员,等级分明。但是国家毕竟存在了百年以上,和周边各势力和平共处之下休养生息得过了头,这弊病就得一点一点地露出来,到了琉漓当太子的时候,非编制中的官员已经形成了一股让他都有所顾忌的势力。这是件棘手的事。慢慢消减恐怕是最好的办法,琉漓在巡天礼出发之前的一个晚上,又是一夜未眠。说也奇怪,他有时候精力好到出奇,就算睡得很少也能保证白天精神充足。如果三年后他要把精力转到和心魔的约定上,那么这件消除官场弊病的事就不得不提前去思考了。
大规模地罢黜一些无用只会拖累朝政的官员势必会受到很大的反弹,而且造成人人自危,不利于朝廷的发展。要从内部着手又暂时无法找到一个突破口。消除臃肿机构的奏折不是没有官员提过,新入朝廷者年轻无畏,却不知长时间存在的默认制度和某些官员的利益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破的,当年的琉漓对他的奏折同意之至,也只能暂时把他左迁到远一些的郡州,那人祖上也曾经是皇族的一员,那些害怕被侵害了利益的官员还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要不然,琉漓敢打赌,这人在上任途中就得因一些“被盗匪杀害”之类的理由而死。
好像姓左,叫什么还真不记得了。琉漓的脑子记什么都好用,就是对人名和人脸不管用,一个人的名字和脸要不在他面前连续晃上一个月别想他能记得住。昔桃笑话他说这是贵人多忘事,他可是有苦自己知,刚开始当政的时候为了记住那些九司三卿主要的官员他敖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啊。好在他一旦记住了,也不太会忘记。要不然他花在记人名和人脸上的时间都够他批完比现在还多三倍的奏折了。
“殿下您怎么还在这儿啊。”昔桃四处找了也没人,推开他的寝宫门一看,这位太子殿下还在自己房里磨蹭呢。
琉漓指指书案上还搁着的奏折,“还有五本呢,再给我一点时间。都是紧要的事,必须得在出发前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