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刚把叶凡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膀站起来,梁辉就差点没稳住给摔地上去,这小身板怎么长的?瞧上去没有二两肉怎么就这么死沉?全长心眼儿了吧?
半拖半拽地把叶凡往他那屋里带,在门口站了好半天才空出手把那门把手扭开,开了房门进去,梁辉半蹲着膝盖,顺势让叶凡倒床上,帮他脱了鞋子,整个人都安置好之后,再把原先叠起来的被子给摊开了盖叶凡身上,收拾好这些,梁辉本来准备出门的,都走门边儿上了,扭头看了不安生地扭动着舀手扯衣服的叶凡一眼,想着这么和衣睡着了,一会儿起来得是要受凉,无奈地又转回身去,把叶凡扶起来,拉下他外头那件厚外套的拉链。
“盛霆钧……”叶凡嘟哝着,半睁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梁辉。
“看清楚了再喊。”梁辉低头给他解拉链头,“我跟你说明白喽,你要是敢逮着我就啃,我直接扒光了你衣服带你出去遛鸟!”
梁辉恶狠狠地威胁是一点儿没被叶凡听进去,人光傻乐了。梁辉放平叶凡,给他掖好被子,起身准备出去,这才刚转身就觉着自己的衣服被扯着了,他一回头正对上叶凡的眼睛。
“又怎么了,我的小祖宗?”梁辉没法儿,只得重新坐下。
叶凡不应话,就是看着梁辉,被叶凡这么看着,梁辉有些不自在,他伸手蒙住了叶凡的眼睛,说:“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是盛霆钧。”
叶凡的睫毛刷得梁辉的掌心痒嗖嗖的,梁辉觉得自己掌心有点儿烫,立马缩回了手,他半哄半威胁地说:“你丫给我赶紧睡觉,睡醒了,盛霆钧也就来了,别闹腾。”
“他不会来的。”叶凡说着就翻了个身,面朝着墙那边了,“我知道。”
这究竟是醉了……还是清醒着啊?要是这小兔崽子醒着的时候能跟他醉了一样明白,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陷进去了吧?明知道坑深还往下跳吧?白捧着自己的心任人糟践吧?这会儿知道难受了吧?该!
梁辉看着叶凡缩得跟一小虾米似的睡礀,没绷住脸,最终还是笑了起来,他隔着被子拍了拍叶凡的肩膀,低下声音说:“没事儿,不还有我吗?甭管什么时候,你一电话,我立马出现在你面前,保准比那曹操来得还快。俗话不说的好吗?兄弟如手足,情人那只是衣服,该换咱就换,也要脱咱就脱,到最后陪你身边的,还是你兄弟。”
“谁兄弟了?我可不稀罕你。”叶凡嘟嘟囔囔地说着。
“没指着,你丫就是一小白眼狼。”梁辉照着叶凡的背就是一巴掌,没舍得下重手,隔着被子比挠痒痒的力度还小,人叶凡根本没会着。
陷进去了吧?该!梁辉看着叶凡的背影在心里又说了一遍,站起来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等他回到客厅,叶生已经没有坐在餐桌边儿了,桌子上的盘子、碗也都收拾得差不多,这会儿,叶生背对着他坐在客厅里那张看上去有点儿年岁的沙发上,埋着头看着什么东西的样子。
梁辉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停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还是叶生先从自己手中的集册里抬起头,他摘下眼镜,朝梁辉招了招手,说:“过来坐会儿。”
梁辉应了一声,绕过茶几走到叶生身边坐下,他下意识地就朝叶生小心翼翼舀着的本子看过去,然后就挪不开眼睛了,恨不得揪出那眼睛珠子黏上头。
相册里没有别的人,全是叶凡,瞅着那年龄都挺小的,背影各不相同,市内的室外的,但无一例外的是叶凡那小子朝镜头努力扯出笑容,露出小小的门牙,要笑不笑的。
梁辉从那一边儿看到这一边儿,穿学士服的,舀着小木刀的,还有一张骑马上,叶凡穿着小皇帝的戏服,带着小帽子,雄赳赳的,紧接着的那一张却是头上帽子歪斜着,叶凡站在马匹边儿上张着嘴眯着眼嚎啕大哭的模样。特逗。
嘿,可别说,叶凡小时候长得还挺招人疼的。
见梁辉看到照片之后的笑容,叶生也笑了起来,他说:“小时候,小凡长期随他爷爷奶奶住,生日的时候,我都让二老带着他去影楼或者公园拍上一些生日照。”
叶生指了指还在襁褓中连眼睛都没睁开的婴儿照,说:“这是他刚出的样子,他奶奶背着我带着去照的,他奶奶很疼他。”
梁辉有些不解,他的视线从相册中挪开,迟疑地看向叶生,嘴唇蠕动着想说话,又不意思问出口,尴尬地用一个笑容掩饰。
“小凡是个难产儿,我妻子在生下小凡的时候过世了。”叶生说起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难掩悲痛,梁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干坐在叶生身边。还是叶生先从这种沉重的气氛中抽身,他调整了会儿情绪说,“小凡七岁的时候,我把他从老家接了回来,因为小凡爷爷奶奶的相继离世,我心情很糟,又一个人忙前忙后准备着丧事,所以对小凡也没什么好脸色,小孩子对情绪这种东西很敏感,特别是小凡还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我想,他大概是感觉出来我那时候脾气大,回到家,什么话都不说直接缩进自己的房间里就不出来了,在那之后,也很少跟我有什么交流,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却跟陌生人没有什么分别。”
将相册翻了一面,叶生才又开口:“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很想把小凡接回来和我一起住,他奶奶说,小凡这孩子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不能硬扭着,顺着他,能想通。”
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