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你那奶奶是不是亲的啊?居然下手这么狠?”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封昱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手上的动作也不禁轻了些。
“她不是奶奶,是老太君。”沈画突然轻声说道。
封昱纶不解,有什么不一样吗?
虽然依旧痛得撕心裂肺,可是明显疏解许多,封昱纶带来的这药出奇地有效,比沈画用过的那些金疮药都有效许多。
“封昱纶,”沈画难得柔和了语气,低低地唤他的名字,“为什么?”
他问得没头没尾,不过封昱纶还是听懂了。
“那你呢?又为什么?”封昱纶没回答,而是反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沈太君,冷箫剑是我抢走的,我住在美人居,为什么不说?”
沈画不说话。
他不说话,封昱纶也不逼他,许久许久,看着沈画满后背的伤,封昱纶才挫败地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开口道:“说到底你挨打是因为我,我怎么能放手不管,再说有可以亲近美人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呢。”
上完药,封昱纶又喂沈画吃了颗化瘀的丹药,然后拿出早就备好的帕子纱布,为他包扎伤口。
沈画低下头,空洞的眼神仿佛陷入沉思,不自觉低喃道:“其实,与你无关,是我自己……”
“你说什么?”包扎完,封昱纶绕到他面前问,他声音太小,没听清。
沈画突然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我说让你走。”
封昱纶的脸瞬间就耷拉下来了,好歹自个伺候他半天,半句谢谢没有,上来就赶人什么情况。
“画画美人,你翻脸也太快了吧。”
“我让你走是为了你好,我说过,你现在走,冷箫剑算我送你,你我就当从不认识,否则……”别怪我对你下手。
后半句,沈画没有说出口。
“画画还真喜欢威胁人啊,我就不走,你能怎么样?咬我吗?”封昱纶哈哈笑道。
“你到底走不走?”沈画瞪着他,竟然有些气恼。
封昱纶竟然被他这样的眼神给看毛了,不过他封昱纶是谁,能承认自己怂了吗?强撑也得撑住啊。
“就不走!”说完,封昱纶把衣服给沈画轻轻披好,将先前丢开的扇子捡起来,然后又扯过一个蒲团,挨着他坐下。
沈画看着他,气恼得说不出话。
封昱纶还真没走,就那么跟沈画坐了一晚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逗他说话,直到天快亮时,才解开了沈画的穴道,在下人发现之前赶紧溜了,走之前留给他一瓶金疮药。
沈太君虽然气恼,可是沈画毕竟是天一山庄少主,她总不会真的对他痛下杀手,第八天,终于将他从祠堂放了出来。
沈画的后背有伤,所以他只能在床上趴着,他趴着的时候,手中一直握着那瓶金疮药。
封昱纶自从那次来过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这让沈画松了口气,他听自己的话走了,那就好,但愿他们此生再无交集,他永远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沈画后背的伤极重,大半个月才下了床,梳洗之后,他坐在镜子前束发,梳了许久,怎么也梳不好,他挫败地叫来丫环给自己梳头。
束好发之后,丫环拿起那枚红玉簪要为沈画戴上。
“慢着,我不戴这个。”沈画道。
“哎?”丫环有些惊讶,“我看少主您这几天一直把玩着这枚玉簪,以为很喜欢呢。”
沈画打开旁边的柜子,将那红玉簪放进了柜子里,然后随手拿起一条白色发带递给身后的丫环,“戴这个吧。”
“是。”那丫环接过发带,刚要为沈画系上,整个人突然倒了下去。
沈画猛地站起身来,杀气迸现,“来者何人,敢擅闯天一山庄!”
“画画你的伤才刚好,那么凶干嘛?”耳边响起那个人熟悉的声音。
沈画后背猛地一僵。
那个人不是走了吗?不是不会再出现了吗?他不是已经把冷箫剑送给了他,只为他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吗?
只见封昱纶笑吟吟地出现在沈画身后,按着他的肩膀重新坐好在镜子前,然后一脸不满地摇头。
“不是我说,你那丫环的手艺太差了,还是我来吧。”说着,封昱纶扯下他的发带,重新为他束起发来。
“封昱纶,你不是走了吗?”沈画双手狠狠地握拳道。
“画画,你怎么不叫人家封封啊?”
“封昱纶!”沈画咬牙切齿。
封昱纶假装没听到,给沈画束好头发,然后得意地看着他,“这才漂亮嘛!”
沈画终于翻了他五年来第一个白眼,他是怎么想到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的?
“美人乖,等我一下。”封昱纶突然低头在沈画的发顶亲了一下。
沈画一下子跳出去老远,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两侧的双手狠狠地握成拳。
忍住忍住,在没搞清楚他的来意之前,他绝对要忍住,等他搞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再拆了他也是可以的。
“美人又羞涩了,人家也好羞涩,看来我们以后都得多多练习,快些习惯呢。”封昱纶脸又红了。
谁要和你习惯!
沈画无语地看着他臊红的那张脸,明明这么容易就害羞脸红,干嘛动不动还耍流氓?
封昱纶红着脸从怀里掏出盒东西,竟是盒胭脂,沈画皱眉,他一个大男人,随身带胭脂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