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拿走,永远消失。
封昱纶稍稍蹲下身,由下而上四十五度角瞅着沈画,卖得一手好萌,“画画,别以为你放狠话我就怕你了,我告诉你,你可别想甩掉人家,人家要赖你一辈子!”
封昱纶接过玉簪,又戴进了沈画的发间,然后死皮赖脸地握住他的手不放。
封昱纶的手很大,很暖。
不像那个人的手,虽然也很大,但是很凉。
“一辈子,”沈画反复念着这三个字,如玉般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柔软,他弯起嘴角,扬起很动人的一抹笑,“好,一辈子。”
“哎,画画,你也用扇子啊?”封昱纶这才注意到沈画手中的折扇,然后一把抢了过来,“你画的?为什么画少林寺啊?”
“不是我画的,是……”沈画顿了顿,才道:“一个朋友的。”
“朋友?”封昱纶不自觉黑了脸色,“什么朋友?”
沈画微笑,“普通朋友啊,一把扇子而已,难道你的扇子,不是普通朋友送的?”
封昱纶摸了摸鼻子,没有回答。
“对了画画,你会不会画画啊?难得人家今天打扮得这么好看,你给人家画幅画吧。”封昱纶有转移话题的嫌疑。
沈画被他画来画去得有点头晕,头次觉得自己名字原来这么拗口。
沈画淡定地告诉他两个字,“不会。”
“那要不你胡乱画画?你画个鸡蛋我也是喜欢的。”封昱纶接着忽悠,再说他明明见过沈画的屋里有文房四宝。
沈画还是俩字,“不会。”
“算了我会,我给你画。”封昱纶已经习惯了。
封昱纶跑到屋里,把文房四宝拿出来,然后把沈画按到一旁的凳子上坐好,顺便还给他摆了个他认为很fēng_liú倜傥、沈画认为很风骚的姿势。
沈画倒是很配合,心里想的,却是方才探子悄悄传给他的密报。
平时封昱纶都是来缠他一会儿就走了,今天缠了这么半天,竟然还要作画,要知道作画可不是快工夫,一两个时辰是起码的,他就知道不对劲,特地让手下培养的密探去打探。
刚才沈画假装去方便,实则去见了密探,密探只告诉他一句话——明天楼子婴要离开江南。
如果楼子婴明天离开,那么封昱纶肯定也跟着他走了。
所以他今儿个是来跟自己相伴最后一天的。
沈画突然开口低声道:“楼子婴……”
“他是我师弟!”沈画刚开口,封昱纶就忙着抬头打断他。
沈画愣了下,要不要这么激动啊?
沈画平时太过温润,难得露出这个发呆的表情,看起来竟有些可爱,封昱纶忙着趁机凑上去,对着他的脸蛋亲了口。
沈画想,幸亏他院里没下人。
亲完封昱纶忙着捂住脸回到画桌前,按照他以前非礼别人的经验,这时候该挨耳光了。
沈画却啥反应没有,依旧语气淡淡道:“你喜欢他?”
封昱纶大方地点头,随即眼睛都放光了,那眼神,分明是想到心上人的甜蜜。
“他是我师父的儿子,师父从不收徒弟,小时候为了拜师吃了很多苦,多亏师弟帮忙,师父才愿意收下我。”封昱纶说着过去之事的时候,眼底嘴角都是甜丝丝的,“师弟很可爱,对我也很好,我已经喜欢他很多年了。”
沈画点点头,“那他喜欢你吗?”
封昱纶脸上的笑容顿了下,没回话。
沈画突然想到了阿布。
“封昱纶,我们说过要做朋友的吧。”沈画问。
“当然。”封昱纶想也不想道,至于是哪种朋友,反正他脸皮厚,他说了算,实在不行以后再耍赖。
“既然是朋友,互相帮忙就是应该的,”沈画嘴角笑得愈发温柔,“冷箫剑你不用还了,算我送给楼子婴的礼物。”
封昱纶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说真的?”
沈画笑意加深:“当然。”
“那可是你的贴身宝剑啊!”
“佩剑嘛,再寻一把就是了,可以哄封兄心上人一笑,何乐而不为。”沈画大方道。
沈画这么大方,反倒让封昱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别犹豫了,祝你早日抱得……美男归。”反正楼子婴和自己长得那么像,夸他就是夸自己了。
封昱纶画笔沉重,心中五味陈杂。
沈画静静地摆着造型由着他画。
他当然不会那么大方,把他辛苦得来的宝剑送人,他要的,是封昱纶每次看到楼子婴拿着冷箫剑,心下都会怀着愧疚。
封昱纶明日就会随楼子婴离开,沈画才不会拦他,这是愚者的做法,他会让封昱纶,主动回来。
至于封昱纶画得那幅画,画得竟然不错,只是他眉目淡如水,画中人眼神傲如火。
他随意把画卷了卷,丢进画坛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