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海映拉他不走,回头来看着书正。
书正拼命抽回自己的手,一抽回去,就背到身后。
瞿海映嘴角噙着一抹笑,等着书正做下一个动作,说下一句话。
书正看着瞿海映的肩头,僵硬的转身,连走好几步之后才回过头来偷偷看一眼,又埋头往回走。
瞿海映看着书正比平时快许多的步伐,几乎笑出声来。笑够了,叹口气,踱到歪脖子树下一手捏了两块青砖,不紧不慢跟着书正又上了楼。
书正没钥匙,站在门口埋头不语。
瞿海映上来了,把砖放在门口掏出钥匙,“你最好再去拿些转头,恐怕不够。”
书正点点头,赶快下楼去搬砖。抱着砖回来,瞿海映把靠墙那边的床腿已经垫好了。书正把手里的砖递给瞿海映,瞿海映用颇为哀怨的眼神深深看了书正一眼,利落地给他垫起了床。双手撑着床沿摇晃了一下,皱眉头,转回来看着书正书说:“不想被人骂,睡上去要一动也不动……”
虽然瞿海映是带着看好戏的心态说这话这话,可书正不接招,是点点头了事。
瞿海映拍拍手上的灰尘,把手伸到书正面前。
看着瞿海映的手,书正茫然。
“我好心没好报,我动手帮你垫好了床,不给回报的?”瞿海映找着书正看地面的目光,挑着眉毛责问他,“照片给我……”
书正抬头,咬着唇,微微摇摇头。
瞿海映拉拉袖子,伸展胳膊,看着书正颇认真的口吻地说:“那我扛你走……”
书正条件反射退半步,瞿海映立刻进半步,半步不够,又多跨了一步,把书正逼到桌子边上。瞿海映坏笑着倾身,书正侧身退开,瞿海映伸手捞走了放在抽屉里的照片。没等书正憋出一句话来,得意洋洋晃晃照片走人。
书正小跑跟着去,瞿海映一顿身子,他就不敢动了。那瞿海映好像知道书正没胆子似的,半回头来笑笑,脚步轻快下了楼。
走廊里看不见人了,书正退回自家阳台上,又不愿意走到边上的地方让瞿海映看见自己。伸着脖子等瞿海映走出大门,终于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子里,书正狂跳的心才渐渐恢复平稳。
真是被瞿海映给调戏的够惨……书正埋着头看脚尖,想起瞿海映隔着床单给的亲吻,还有他在耳边说的那句让自己意乱情迷就跟着往楼下走的话语,一瞬间耳根子红了起来。
一阵夜风把树上的枯叶吹下,扑簌簌的声音晚上听来格外清楚。书正准备关上阳台门的时候,赫然发现开了一朵素白小花,抱着仔细端详,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书正顿时变了脸色。
拿回屋子内又仔细看了看,书正心中笃定,这盆瞿海映说有六个花苞的兰花,是去年在兰博会上卖出了160万高价的细叶寒兰,品名胜雪。
抱着这盆胜雪,看着那韵致端雅的一朵素花,喜爱之心逐渐占了上风,惶恐惊讶忐忑不安全都被花香弥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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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放了一个这样的宝贝,书正坐立不安守了三天,守到其余花芽尽数开放,终于心喜心安,觉得没有亏待这位草中仙。
本来以为瞿海映隔日会再联系自己,书正想把胜雪退还给他,结果瞿海映一连三天都没有电话来。书正把电话号码翻出来又退出去,如此反复几十次仍然没有拨通,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作祟,弄得整个人都不知所措起来。特别是早晨又接到通知,让回剧团去开个会,说是剧团立了一个项目,打电话的人着急说完就挂。书正盯着胜雪看了半分钟,拿不定主意把它怎么办?
临到不得不出门的时候,书正干脆把它抱在了手里。
书正算比较早来到剧团的人之一,书正把胜雪放到团长办公室角落的旧报纸堆上。
编剧田老抱着大茶杯进来看着书正放兰花,打趣他说:“贿赂团长的?”书正笑着摇摇头,田老说:“长得真乖。书正啊我听旁人说你和张有财的生意垮了,赔得精光是真的?”
书正点点头。
田老不但不安慰,还笑着说:“你呀,不是做生意的料,垮了也好,你就回来全心全意地演戏,心无旁骛了……”
老少两个说着,旁的人渐次进来,话题就转到今天这事儿上面来了。并不是全团开大会,找的是剧团里的骨干。说说笑笑,团长进来了,把人看了一圈,问通知的何姐,“陈煜呢?你没通知他?”何姐说:“我第一个通知他,团长你别冤枉我。”
团长无可奈何点点头,回过头和大家讲是喜事上门。
书正和田老坐在边上,团长说话绕,半天没讲到点子上,田老就跟书正讲了,排全幕《白蛇传》。
书正听了微微一愣,随即高兴起来。
长久以来不景气,剧团的演出为每周一场,在周六的下午,唱几出折子戏;周二、周五的晚上要去芙蓉剧场,那是和旅游协会签订的演出,专门针对游客的,一般是老外居多,变脸、喷火这种比较有噱头,书正这种轻挑慢捻悠悠唱来的小生戏没人看,他去了也就是打打杂。说正经的,书正闲得浑身不自在。不自在又没有办法,剧团的戏目一年一定,上不了的人就无所事事。本子要等,资金要求,演出要靠,剧团就是这样。
全幕大戏很多年没有排过了,不管怎样接下来应该不会太闲,就像田老说得心无旁骛好好演戏,不用出去瞎折腾还赔得精光。
团长说了好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衣着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