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暄看住他,一时无言。
“你睡你的。”庐景自在道。于其自己出去便要应付正在气头上的王爷,倒情愿留在这儿陪陪容暄。相比由自己陪着,总也好过让他两个哥哥在面前虎视眈眈的守着他
果然暄王爷不做声,只是也不睡了,木着脸盯着床顶看。
“不若你老实招了。”庐景看他语气虽倦怠。到底精神比他气色强些,想来是今晨湛王爷强灌下去的一碗参汤也有些用处。两人说话向来也少遮掩。当下笑了笑,实在脸疼,又只得忍住。“省得是大家跟着受苦。多好!”
“你让我招谁去……”暄王爷看也不看庐景,面无表情道,实是欲哭无泪三哥六哥轮番迫问了一整夜了,他早招架不住,已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奈何他所知也太太太过于有限,能言的自然更少之又少。莫说照实说了又的确无人肯信。三哥六哥在气头上,他口中这般实情不过是火上浇油越烧越旺了。
“招谁去?”庐景忍不住,只得忍疼冲他微微冷笑了下。“不妨你中意谁便招是谁。几位王爷恼一时归一时,到最后一总还不得把那人给你强要过来……”
不等他说完,暄王爷强打了着精神,手下几乎要揪着枕头就摔过来:“滚出去!”
“这可不也是个办法?”庐景嘻嘻笑。也不拿他的话当真。这便要依言退出去。“好好,你是要我出去换湛王爷濮王爷中的那一位进来?”
容暄立即又不作声了。
“你也瞧见了。这可是我知情不报的下场。”庐景于是也不出去,指了自己的脸向他道。“好歹也同我说句实话,才算挨的不枉。你若真不确定是谁,那大约是谁总要有个底吧?”
容暄认真瞧瞧他,认真想了想,还是摇头。
“你对那人倒还挺放得过的。”庐景便知他确没有欺瞒。当也也不再追问。叹口气道。
容暄又转开了眼出神。耳听得庐景这话,模模糊糊想了想。虽则情节什么的通通没半分印象,感觉总还记得又不大的。使得情绪像一团乱麻似,分明是该恨的,偏又恨不起来。只堵在心里说不清道不明。他当日没有发作,除却羞耻之外,也是小半原因。
若说自己潜意识里维护着那人。没有吧——没有没有!只是三哥六哥现在真恼了。真算到谁的头上,绝对非得剥层皮去条命。这事虽自己是落下风的一方。可到底自己也有责任。况而那日参宴的众臣,十有八九都噶得高了。酒后乱性自己也有份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那人也算得上温柔……
不由怔了怔,自己什么记忆都没有了,又何以记得是温柔的?——那大约是,大约是至少没有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