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邵衍几乎是进屋的瞬间就找到了这个办公室和严岱川的共同点。偌大一个办公室陈设地干干净净,办公桌、办公椅、待客区一一规划整齐,除了必备的用品外找不到任何多余设计。但这些仅有的用具质地却无一不精致——待客区的沙发和严岱川的办公桌上都有着看起来不太明显的暗纹浮花,整个办公室有将近一半展示在落地窗之下,墙壁书架上的书从大本到小本摆放地整整齐齐,待客茶几上有两本服装杂志和一瓶鲜花。鲜花色泽鲜嫩娇艳欲滴,显然是早上或者刚才刚刚换上的,花瓣里还有水珠。
和它的主人一样闷骚内秀。
邵衍弯腰拨了下鲜花,发现是玫瑰后扯下一片花瓣放在嘴里嚼了嚼,评价道:“你买的这花品质不错,花味挺浓的,拿来做玫瑰酱味道一定会很好。”
严岱川盯着正在咀嚼的邵衍,他手上还拿着半片鲜红的花瓣,另外一半是严岱川眼看着他放进嘴里的。鲜红的花瓣嫩色的嘴唇和雪白的牙齿,刚才那一瞬间三种颜色碰撞在一起,让他眼前一阵阵发晕。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下子口干舌燥起来。他盯着邵衍忍不住想要走近几步,那边的邵衍还在念叨玫瑰酱的作法:“这个花洗干净后直接用白糖揉,糖揉进去之后再连着花瓣一起捣烂,一层花瓣铺一层蜂蜜,泡茶蘸酱都是好东西。”
严岱川无意识地张了张嘴,伸手就要去碰邵衍抓着花瓣的纤长手指,哪知道才到一半,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是内线电话,助理在那头小声说:“严董,s市杂志的记者们已经来了。”
“让他们过来。”他放下电话后冷静了一下,觉得自己估计是因为担心邵衍和王非木学坏太着急了才这样不对劲的。揉了下眼睛,他琢磨公司里今天还要处理的事情,便转头问邵衍,“你一个人能应付好吗?”
“你不是说s市杂志的记者很刻薄……”邵衍不是拿大的人,面对未知的问题绝不会轻易打包票。但话才说到一半,门在这时打开,严岱川的两个助理带着几个穿着入时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他扫了眼领头那个穿着大红色皮质连衣裙的女人,立刻转口道,“你去忙你的就好。”
严岱川狐疑地看着他,邵衍歪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给了他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随即便起身一脸温和地看向进来的人,笑着问好:“你好。”
严岱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色一下就拉成了老黄瓜。
白箭有些受宠若惊,脸上的笑容都下意识变大了一些,一边朝邵衍点头一边道了句您好,等到看清楚邵衍的模样,眼睛里便多了种纯粹欣赏的光芒。交流会的那一次她是没有去的,御门席开业杂志社也没有派人到场,所以她一直没有见过邵衍,只在同事们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杂志社里跟现场的那些毒舌记者难得有志一同地这样夸奖一个人,愤世嫉俗的说他真性情、颜控说他长相满分、事故的也表示他临场大方。她本以为这样一个人应该是从什么书香人家出来的,但后来御门席开业之后,才得知道这原来是邵家的孩子,顿时觉得他的个人气质和自家背景显得很不搭调。
御门席的生意一入驻s市就这样火爆,白箭后来也听说其他台的同行们说起的御门席的口味,可以说是用尽了溢美之词。杂志社里的领导也隐隐透出有些后悔那天没有派采访队到场的意思,毕竟到场媒体后来领回来的礼物都是交给了上面的,刚开始没有人当做一回事,后来御门席的位置越来越受欢迎,几乎到了供不应求的程度,拿到御门席限量销售的新酒的那些媒体们才知道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
后来邵衍的名气越来越大,短短月余时间内字画价格都攀了几番,在尤其是上层的阶级里为人作风也大受称赞。这个时候再想联系采访已经很不容易了,邵家几乎不留下任何能让外界和邵衍直接接触的渠道,邵衍平常又不像自己这个年纪的人一样会出来找乐子,他们根本没有机会结识到邵家人。好容易听说邵父那边和s市的某领导有交情,联系到那边之后事情可算是办妥,但与此同时又得到了采访要在严家地产公司里进行的消息,一个两个心中的感觉,那绝对是不能单纯用诧异来形容的。
对邵衍他们也是没什么了解,但在s市,不知道严家地产的媒体绝对是少数。
他们原先还没查到邵家和严家有什么关系,但后来联想到严家也在a市发迹之后多少也能理解了,来之前的采访稿就写得尤其小心翼翼。开玩笑,得罪了正经商人不可怕,最怕的就是惹怒严家这种不清不白的背景。严家现在的董事长严岱川的人脉埋的有多深他们现在都没能了解清楚,只知道他手上的产业,肯定不止现在这一家地产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