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松开我的手,眼里有着痛恨:“你永远也别想离开圣龙之域,自由终将远离你,你会为我守护这个国家直到我的血脉在此方世界断绝!”
他带着怒气和对我的诅咒离开,将我锁在了王宫的最深处,只有他能进入的“禁地”。
我不知道现在和在地下到底哪个更加糟糕,毕竟在地下的时候我尚能维持龙形,可是现在因为塞西尔的“赶尽杀绝”,我只能勉强保持人形,别的魔法一个也使不出,更不要说必须每个月定时服用西塞尔的血液才能不使自己太过虚弱。现在的我完全就是个禁脔,说得难听点,还有点像是家养的看门狗。
小豆豆会不时来看我,但是地精魔力微薄,智力也堪忧,我除了让他打听一些小道消息,也不指望他能有别的建树。
就这样过了几年,在我看来只是很短的时间,但西塞尔却从少年变成了青年模样。
“我要结婚了。”
某一天,我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头,发现西塞尔安静地站在我身后,面无表情。
“抱歉?”我假装没听清楚。
于是他又说了遍:“我要和白晶森林的克里斯汀公主结婚了。”
他的表情一点不像找到意中人那样兴致盎然,那更加像是……要去完成一场不情愿的交易。
我知道西塞尔出生并不高贵,他的母亲不过是王宫里的一名舞姬,生下他不久后就“离奇”地掉进湖里淹死了。所以就算他现在成了国王,有很多事也不能自己做主。
“恭喜。”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但我想那应该不是高兴。
“就这样吗?你就只有这个要和我说?”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恐怕是的。”
“恐怕是的?”他弧度优美的唇挑起一抹讽笑,重复着我的话。“你对我已经毫不关心了是吗?”
对他的这个问题,我选择闭口不答。
见我沉默不语,他一下子变得非常暴躁,仿佛我的举动彻底冒犯了他般,将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精光。我不知道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但是脾气变得更差了是一目了然的。
砸完了东西,他喘着粗气站在房间中央,发红的眼角彰显着他的怒火:“是我把你从地底放了出来,我是你的主人,你的一切、包括自由都该由我主宰!你不能恨我!”
人类真是自大又无耻,我觉得继续这样下去我要和他打起来了。
“把你的血留下,我不想和你吵架。”西塞尔已经很久没给我他的血了,没有那玩样儿我连张嘴说话都觉得累。
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歪了下头:“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和我多说几句话。”
我继续盯着他,没有表情,也没有反驳。
西塞尔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麻木,他像是耗光了所有的力气,闭了闭眼,缓缓向我伸出手:“过来,自己取。”
随着西塞尔的长大,我已经越来越无法靠近他的心了,曾经我以为我们亲密无间,可是他却再次将我囚禁。难道人类都是这样的生物吗?需要你的时候就像朝阳般温暖,不需要你的时候待你又如寒冬般残酷。
我走过去,稳稳扶住他的手,然后单膝跪下,将双唇贴上他的手腕内侧。
我可以听到獠牙刺入他体内的声音,他的手部肌肉绷得紧紧的,身体也非常僵硬,我想他是在忍耐我带给他的疼痛。
无声无息地取走血液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可我偏不。我要用我的獠牙刺穿他的手腕,嚼碎他的骨骼,咬断他的血脉,让他痛苦不堪!为他曾经带给我的伤害,为我如今所遭受的一切。
在喝了几口他的血后,感觉体内的魔力又逐渐充盈,我缓缓松开了他的手腕,然后对着他的手腕施了一个治愈魔法,几乎一眨眼,他鲜血淋漓的手腕就恢复了原样。
他立即抽回手:“我会去边界亲自迎接克里斯汀公主,接下去的几个月可能不会过来,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吩咐莱斯特。”
莱斯特是他的贴身侍从,一个脸上长雀斑的少年,或者是青年?人类长得很快,我不太能分辨他们的各个年龄段。
“几个月?恐怕等你回来我都要魔力枯竭而死了吧。”没有他的血,我只是个稍微比普通人类强壮一点的生物。
他整理了下袖口和衣领:“在我走前会把血瓶留给莱斯特,他会在适当的时候交给你。”说完他转身离开,猩红的长袍划过地面,衬得他失血的皮肤越发苍白,有一瞬间我产生错觉,那长袍仿佛侵染了他的鲜血,才会那样艳丽夺目。
2.苍色之焱
和西塞尔的相遇,大概要从十几年前说起。那时候我仍被关在地底溶洞中,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少部分时间听取小豆豆从地面带回来的消息。
那日我如同往日一般无所事事地打盹儿,突然就感到了陌生人的气息。
那股气息让我有些烦躁,但又有些期待。我已经被关太长时间了,迫切地想要自由。而当那抹气息的主人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记得我当时愣住了,因为他长得太像蒂埃里,那个将我囚禁的男人。我怒吼着扑向他,结果因为四肢上的铁锁链而狼狈地摔在了他的面前。
“龙……圣龙?”那是个有着银白色发丝和苍蓝色眼眸的少年,他被我的凶猛吓得不轻,腿一软便朝后跌坐在了地上。
我甩了甩脑袋,将龙吻凑近他,在离他还有一臂距离的时候,锁链收紧的声音传来,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