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照旧是一个乖巧的嗯字,江一白从窗户爬下去了。
房东暗暗松了口气,这小孩子,古里古怪的,不知道懂不懂。
晚上,房东回来果然给江一白买了一只绿豆雪糕。以前,房东也喜欢拿东西来给江一白吃。所以,大家都没怎么在意。
只有胖女人在门前看着哄着江一白的房东重重哼了一声,不悦的摔上了门。
江一白不明白胖女人生什么气,剥开包装纸吃雪糕吃的很开心。
后来,江一白又在后窗看到了房东几次。渐渐的,她摸清了规律。
房东来的时间和胖女人回来的时间是差不多的。
很快,炎热的暑假过了一大半儿了。
江一白的爸爸妈妈还是在忙碌的工作着,白天,除了听那一阵阵刺耳的蝉躁之外,小院子里安静的别无其他声响。
江一白托爸爸买几本书给自己看,爸爸答应了。
是故,江一白白天也有了事做,不再百无聊赖。
日子慢慢过去,这一天中午,江一白看完书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没想到睡着睡着,忽然,在梦里听到了一声声尖利的惨叫,一个满脸是血的人朝她爬了过来。
江一白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她惊魂甫定的坐起来,浑身都是冒出的虚汗,黏腻腻的,十分难受。
周围还是一片安静。
小灰安静的躺在她手边,肚子上毛茸茸的毛有些黏在一起,那是江一白搁手臂汗湿的。
江一白抱起小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小灰,不怕不怕。都是梦呢。”
江一白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梦境,没想到,到了晚上,一向空旷的小院子忽然拥挤起来。
几个警察将这里封锁了起来。
发生命案了。
江一白被勒令留在屋子里,但门外人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所以她零零碎碎听了几耳朵。
胖女人和房东他们两个被捉在床上。
江一白半明白半不明白的。什么叫捉在床上呢?她去问妈妈,只得了妈妈的一声严肃训斥:“小孩子胡说什么!”
江一白只好闭嘴不问,但心里的疑惑却始终没有消失。
趁着父母被警察询问的时候,江一白偷偷溜了出去,看看外面那么多人围着到底是看什么。
他们难道在围观胖女人和房东睡觉么?
江一白很疑惑。睡觉有什么好看?那么多人围着看。
等她走的近了,却又听见什么残忍什么绿帽子什么不知廉耻之类的话。
这些都好深奥,她一点也听不懂。
直到她挤到最前面,闻到一股令人几欲作呕的味道。
“让开,让开。”
几个护士抬着担架从屋子里急忙忙的跑出来。人群立马让出一条通道。
胖女人血淋淋的被抬了出来。
江一白刚好在分开的中间,胖女人那一张脸正好对着她的眼睛。她吓得一晃,直接退了两步。
胖女人却忽然转过眼睛,望向了江一白。
“是你,是你!是你!”
胖女人尖利绝望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伸出一只血淋淋的胖手忽然朝江一白抓来。
江一白惊慌后退,却不防被胖女人抓了个正着。
胖女人撑着上半个身子,像一头绝望又伤心的狮子一样愤怒的朝江一白嘶吼:“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原来是你!我就知道!哈哈......你个古怪的孩子早晚......”
早晚什么?
胖女人没说完,就被医护人员强行拽开了。
江一白吓得哭都不会哭了,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白棉布裙子上的不算清晰的血手印,脑子里空茫茫的只余一片刺目的鲜红。
胖女人说的早晚什么呢?江一白想。
她不是夸赞自己聪明漂亮么?怎么忽然自己又变成古怪了呢?
江一白呆愣愣的站在人群里,浑身冰凉发寒,好像天地间只余下她一个人似的。胖女人的尖锐绝望的喊声不断在她耳边盘旋。
“是你!是你!是你!哈哈......你个古怪的孩子......早晚.....早晚......早晚......”
早晚什么呢?
江一白一直在想。
她想了好几天,直到终于在一片白色的医院中醒来。
“一白,我的乖孩子,你不要吓妈妈......”耳畔是妈妈疲惫又心慌的软语。
“妈妈——”
许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江一白觉得自己的嗓子疼的厉害,刚刚一动嘴唇,就觉得喉咙艰涩异常,发出的声音也嘶哑细微。
可是妈妈却听见了,她惊喜的看着睁开眼睛的江一白,红肿的眼睛发出了灼热的亮光:“一白,一白,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要吓死妈妈了......”
说着说着,妈妈就哭了起来。
“妈妈不哭——”江一白艰难的伸出细瘦苍白的胳膊,笨拙的给妈妈擦干眼泪。
江一白受到惊吓晕倒在院子里,住了好几天院才清醒过来。
醒来之后,她们就迅速搬离了原来的屋子。
这一次,屋子虽然也不大,但房东奶奶家有一个比江一白大一岁的小女孩。
江一白终于不用一个人被锁在屋子里了,她有了新的玩伴。
两个人一起玩的时候,新朋友小珊看见了屋角的小灰。
“一白,你的兔子这么好看,你怎么不拿出来给我玩玩。我有了新玩具可都是给你玩的。”小珊气愤的质问江一白。
江一白讷讷无言。
小珊的父母在外做生意,给她买的玩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