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离,海姆达尔忍不住悄悄回头张望,当他看见那个金发披肩的男人仍然立在原地,虽然看不清楚脸,但直觉告诉他对方的目光正锲而不舍的追随着他们,海姆达尔惊了一下,赶紧转回头。
过了一会儿,他想到一件事。
真有隆梅尔?斯图鲁松这个人?!他以为这是斯诺的缓兵之计,忽悠之策。
在见到陋屋的那一瞬,海姆达尔忍不住张大了嘴。
歪歪扭扭的烟囱如一座高塔拔地而起,犹如罩着一条安米尔杂货店里卖的拼布围裙,由不同颜色的不规则图形拼贴而成。从不同的角度仰视它,可以看见不同的色块,还真有点十步一景,步移景异的另类别致感。
呼噜噜的声音从一个半人高的矮墙后传来,海姆达尔小心跨过一滩烂泥地,靠在矮墙边朝内看去,一只大约200磅的猪在用鼻子拱门,木门和简陋的猪圈围墙间用一条粗链子栓牢,每当猪鼻子往前送,门上的链子就发出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
那只猪发现了海姆达尔的存在,抬起头瞄了一眼,貌似对他没啥兴趣,低头继续拱圈门。
起先海姆达尔猜测它是不是饿了,后来发现它的动作不疾不徐,居然很有规律,而且显得十分悠闲,海姆达尔不得不扭转思考方向,猜想它在寻开心,也就是俗话说的自娱自乐。
就在海姆达尔饶有兴致的通过各种联想琢磨这只大肥猪的喜好时,高音量的咆哮从屋中爆发。
“亚瑟?韦斯莱————”紧接着,一个穿着暗花长裙的矮胖女士从半敞的门内冲出,两只手叉在腰间,她的脸色几乎和她的头发一样火光冲天。
海姆达尔吓了一跳,结果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烂泥地里。阵阵恶臭涌来,大肥猪发出呼噜声,海姆达尔从木门和墙壁之间的空隙与猪四目相对,连续的呼噜声响起,海姆达尔打死也不承认这只猪在嘲笑自己。
那边的家庭纠纷才刚刚开始。
“这是怎么回事?你平时把它们藏在什么地方?”红发女士指着大门边上一大一小两个半新不旧的行李箱,嘶吼道。“你终于不想和我过下去了是吗?终于打算抛弃一家老小另寻新欢了?那个女人是谁?一个年轻漂亮又有钱的寡妇?”
“莫丽,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可惜韦斯莱先生的音域不够宽广,没能压住妻子。
“不是?”韦斯莱家的女主人莫丽?韦斯莱倏地掩嘴惊呼,“难道……你什么人不好学,竟然学那个流氓顿格的肮脏把戏,真是,真是……”语气不稳地挥舞拳头冲过来。
“你的想象力也太离谱了,不是,哎哟,我说不是了,啊——”可怜的韦斯莱先生东躲西藏,还是被砸到几拳。
“莫丽!”一家之主陡然发威,女主人乍然一懵还真停下来了。
嘴角青了一块的韦斯莱家主终于想起他一直忽略的目标,转头看到海姆达尔扶着矮墙,狼狈的从烂泥中爬起来。这个屁股墩极其扎实,一大片黑糊糊的烂泥巴挂在身后,不断往下滴落,一直流到脚踝。
海姆达尔甩了甩手,满脸的沮丧。
“哦,亲爱的,你没事吧?”女主人莫莉快步来到猪圈边,一点都不嫌弃他身上臭烘烘的味道,拿出手绢擦掉他脸颊上蹭到的泥巴。
“谢谢。”海姆达尔真诚的道谢。
莫莉魔杖一挥,烂泥和恶臭转眼成为过去。莫莉一脸慈爱的笑着,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一收,迷茫的说:“你是谁家的孩子?从来没见过你……”
“我是跟韦斯莱先生一起来的。”海姆达尔指着那两个行李箱。“那些是我的。”
一下明白自己误会了什么,莫莉的脸有些红,她转身看丈夫。
亚瑟咕哝着朝妻子招招手,谢天谢地谢梅林,他终于有机会把事情说清楚了。
韦斯莱家很穷,传言没有言过其实,他们家是魔法部官员们开玩笑时出现频率最高的参照对象,作为“魔法界最有名望的纯血统巫师家庭”之一,韦斯莱先生在魔法部的地位只能用落魄来形容。值得敬佩的是,尽管日子过的捉襟见肘,韦斯莱一家始终保持着乐观向上的精神面貌。从夫妻二人不时的眉来眼去就能看出,这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想他有点明白斯诺让他来这里的原因,如果他还是原来的海姆达尔,这家人的世界观多少能为“里格”阴郁的性情抹上几笔明亮的色彩——他太需要晒晒太阳了。
夫妻俩沟通完,莫莉瞪了丈夫一样,似乎不满他没有事先招呼,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这样招待客人很失礼。亚瑟一言不发的任妻子发着牢骚,当莫莉心满意足的转身,海姆达尔看见亚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莫莉轻松的拎起两个行李箱往里走,海姆达尔赶上去抢,被她利落的躲开。
“哦,别忙亲爱的,我拿得动。”莫莉拍开他又一次伸出去的手。
海姆达尔无奈的笑了笑,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貌似,他忘了什么……是什么呢?
尽管陋屋有着奇形怪状的外形,内部倒是和普通的房子没什么区别,期待看到点与众不同的海姆达尔承认他略微有些失望。
屋外的光线很充足,室内暂时还不需要任何照明设施的帮助。他们从通往厨房的那扇门进入房子,进门后能看见两扇脏兮兮的大窗户挂在石灰色的墙壁上,窗户下是厨房的流理台,上面摆着锅碗瓢盆,窗户边的墙壁上钉着几排钩子,凌乱的挂满了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