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衣夫人接过襁褓,一双冷厉的眸子在看到怀里可爱活泼的小男孩时稍稍的柔和了些。
她走到床边,将孩子放到昏厥的女儿怀里,悠悠道:"一个残缺的孩子根本就不值得存在,我木兰家需要一个健康的子嗣来坐拥着万里江山,我的小乖乖,这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从明天起,你将是天下皆知的大洛朝太子!"
宫装女子抬眼看向笑容满面的夫人,悲伤的目光又落到襁褓里的孩子脸上,正当她心里哀叹这孩子也是可怜,生来就成为了傀儡,却见那不哭不闹的小男孩目光清冷,明明清清澈澈的眸子,却像是笼罩千万迷岚,氤氲了无数瑰丽的光彩,似是冷,似是酷,似是柔,似是锐,似是纯,一瞬间千种风情,万种情绪自那双赤子之眸中如同烟花般猛然绽放,却又迅速冷去。
小男孩轻阖上了眸子,长而卷曲的睫毛如同黑尾凤蝶的翅膀,美丽却又神秘,如那个被丢弃的小孩子一样,这个被用来做替身的孩子,亦是有着让人心窒的绝色。
但这是一个刚生下来的小孩子该有的目光吗?
宫装女子云姑像是被那眸子摄去了魂魄了一般,她紧了紧衣襟,不似华衣夫人的对那小孩的喜爱,她心底冒起一股浓浓的排斥,只因她从那孩子的眼里看到的不仅有漠然冷酷,还有嗜血…..
"来人,将今儿伺候的人全部处理了。"华衣夫人施施然往外走去,轻飘飘扔下一句话,立刻荡起满地血腥。
婢子小厮们脸色瞬白,却无人敢哭嚎求饶,因为从他们知道一切都无用。
秘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知道的人都死了,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大洛朝的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是从当朝皇后木兰姒肚子里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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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迷魅,远处突然响起一片清脆的铃声,于一片风雪中惊起几只不知在何处栖脚的乌鸦。
若此时有人,必然会大呼见鬼,因为只见风雪中,一个雪白的身影手执一把二十四骨雪色油纸伞,一步一步,步步生莲般凌空施施然而来。
三千白发,在风中狂舞,透过蒙着面的轻纱,依稀可见来人眉心一点朱砂,红唇雪肤,眸似三月春水,盈盈脉脉,似乎让着呼啸的寒风都温柔了几分。
雪衣人从枝桠上抱起已经冻得如冰块一般的襁褓,瞥了一眼,见怀里的小孩已经冻得面目青紫,半点儿呼吸也没有,不由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唉,还是迟了一步,阿渊啊阿渊,你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就这么又去了,啧啧,真是无趣。"
叹罢,就要将襁褓扔入万丈深渊,却听襁褓里突然传来咿呀的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哇哇的嚎啕大哭。
雪衣人美眸微眯,默了默,温柔眸子里狰狞残酷闪过,突然勾了勾唇,悠悠笑道:"活了也好,活了更好玩。"
又觉得大半夜深山里小孩子嚎啕大哭跟鬼叫似的,实在有些惊悚,便点了小孩的哑穴,便婀娜多姿,扶风摆柳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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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被‘婀娜多姿,扶风摆柳归去。’雷到。
☆、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
光阴冉冉,转眼十五年过。
此时正当三月,春光大好。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亦是各自国力此消彼长的过程,十五年弹指一挥间,天下三分,大洛朝,南秀朝,大漠朝三足鼎立,米粒小国便只能在三国争斗的夹缝中苦苦挣扎。
大洛朝十五年来愈发的繁荣昌盛,而一个王朝势力愈发雄厚,人心便不甘只做这天下三分中的一国,虽然它已经是三大国中最强大的一国。
成长的狮子,在要捕食强大的猎物之前,总会需找一些兔子来做磨砺爪子的试刀石。
大洛边上偏安一隅的南方小国--凤隐国,就十分倒霉的成了那只兔子。
大洛乃泱泱大国,凤隐国就一弹丸之地,几百年来一直规规矩矩,要捕食它,自然也得有说得过去的名目。
而一说这名目,惊才绝绝的大洛太子轻飘飘地给凤隐国扣了一个明目张胆挑衅大洛国,给大洛国造成了不少形象损失的罪,由此出兵三十万讨回他的大国颜面。
唉,据说这凤隐国君怎么个挑衅法呢?
凤隐国君一直都很冤枉,因为他只是在自己的国家内游山玩水之际,光天化日之下,君子坦荡荡的多看了一眼天下第一美人。
咳,据说凤隐国君在战争突然爆发后,就一直恨不得挖了自己那对惹祸的招子,谁不看偏偏看了天下第一美人。
天下皆知,天下第一美人,乃大洛太子,君临春。
春太子说,他乃一国之储君,就是代表的一国之颜面,凤隐国君若是一女子,多看他一眼也无可厚非,可你一七尺男儿盯着他看是为那般?
为美色?因断袖?
一国太子又不是勾栏院里的小倌。
所以啊,国君你多看几眼,分明就是公然觊觎一国太子,挑衅大洛国的颜面,他岂能不讨伐!!!!
有理有据,三十万儿郎磨刀霍霍向凤隐,凤隐多年积弱,哪有抵抗之力,全天下的人都在一边看戏,不少人里甚至打赌这凤隐国能够撑了几天,能抵抗几次…….
春太子见了,在所有赌场上压了千金,回头与幕僚喝小酒时,笑得意味深长道:"能撑多久?嗤……本宫亲临,凤隐国君敢不大开关口,亲自手捧玉玺迎我大洛儿郎……."
果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