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轻柔的声音,站在车言身后的男生,身材高挑,校服里的衬衫很笔直清爽地服帖着,背着光线的脸庞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雅气质,给人难以靠近的距离感。
但那有些冷的眼神看着车言却是很温柔的。
这就是方东凛,车言从小到大的死党。
不对,算不得死党,因为他并不像车言那样贪玩儿,甚至很多时候都是以一种长者的姿态照顾他。
总体来说像个闷葫芦,不聊女生,不玩儿游戏,不宅,不八卦,有时候一个人沉默半天不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按常理说,他们很难成为朋友,不过,他们至少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留级生。
方东凛留级三年,在学校简直元老级的存在。
相比之下,他留级1年,这方面,确实有着不小优越感。
长得帅又怎么样,长得帅就是草包,哈哈,看着方东凛俊秀的脸,车言如此腹诽地暗笑。
回头,车言并没露出那鸡贼的心理表情,忙着手里的笔动,有些愤嫉的口吻:“方东凛,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哈?”
方东凛走近,有点责怪的意味:“我只是拜托她们多照顾你,没说可以乱拿接你的电话。”
照顾……
这是事实,也是车言没办法跟他不友好的原因。
他们是邻居,住一个大杂院,两家关系特好。
方东凛的父母离异早,各自成家去了城里,因此他就成了留守儿童,车言的父母是那种老好人,见他家没人管,就把他叫过来同吃同住,两家人过成了一家人。
认识方东凛,会让人觉得成熟也是天生的能力,这么多年他都是自己管自己的。
也许是受恩惠的原因吧,他对车言很照顾,甚至是千依百顺,都能宠出毛病那种,所以车言对他的态度也就习以为常的随便。
“我天,我求你别再拜托他们做什么,真是受不起。”车言不屑地抬头一个臭脸,又指着桌上的一堆重负道:“这都是拜你所赐啊。”
“好了,先不说这个。”方东凛将一盒便当放车言面前:“吃饭。”
车言不爽地推开:“忙着呢。”
方东凛看着他的倔强样像看一只发脾气的小刺猬,轻撇一笑,纤长的手扶上他的额头,把那些被汗水黏住的刘海往后顺起。
车言那遮挡在头发下的脸,得以重见天日,在阳光下的皮肤如青瓷白玉,五官算不上完美,但配在一起显得很灵动,尤其一双眼睛水光粼粼,脸很小,方东凛的一只巴掌都能将其包裹。
“怎么这么爱出汗?”方东凛理着他的头发,拿出纸巾拭擦那些微汗:“周末回家我帮你剪剪头发…”
并没听进什么,车言极其享受地将他的手按住在自己脸上:“哇……方东凛,你的手好冰好凉快,就这样给我捂一会儿,太爽了。”
方东凛的这种照顾从小都这样,小时候甚至给他洗过澡,直到现在,车言也成了习惯,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习惯这种东西,很难把它生疏出去,何况车言的心思可没那么复杂。
低头静静看着,方东凛又笑得多一点了,像是抚爱至宝一样,用手给他拭去那些热温。
在指缝间,瞥见方东凛脸上的笑,那浅笑如化在阳光下的一层阳雪,车言自叹道:“哎……这可怕的看脸时代,像你这种草包都能被无条件追捧,没天理啊。”
方东凛噗呵一声:“草包?我有那么蠢?”
何止是草包啊,留级三年,据说他父母非要他考个二本院校才行,这命苦的,都22了,读了6年高中,真是值得膜拜。
想起来就觉得同情,车言哭笑道:“呵,咱俩半斤八两,哎……我就算了,但你爸妈都离婚了还管你那么多干什么。”
笑声忽然渐渐淹没了,车言极少见的若有所思,将头靠在方东凛身上,目光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这举动看起来不像他的表情那样深沉,反像只猫咪望着头顶发傻的模样。
方东凛很了解他,了解到他的每一丝表情都能猜到他的心思,手在车言的脸上拍了拍: “又在想退学?”
车言扭过头,叹了声又垂下,呢喃的声音问:“唉……方东凛,你真想念大学?事实证明,咱俩都不是读书的料,我20了,是真不想读了,觉得特没意思。”
浮上温和的笑容,方东凛绕到他面前的凳子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脑门上轻弹了一下。
清凉的声音道:“你大哥车帆就没读什么书,车叔车婶对你有期待是对的,虽然年纪大点,多读两年也不差,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今年不行再说,所以你不必急着现在想什么退路,对不对?”
确实啊,说到他那个哥哥,真是糟糕透了,也许父母的考虑没也什么不好的。
方东凛的安慰,就像是给车言莫大的舒心剂,刚刚慢上的阴郁愁绪,马上烟消云散。
他清亮的眼睛闪着思索的眸光,要说有什么遗憾的,到真遗憾方东凛不是他亲哥,这性格简直了,虽说跟自己一样读书不太好,不过他确实很不错,可惜学校的女生一个也看不上,白瞎了。
☆、002
下午放学正是放假的周末。
车言不喜欢方东凛跟他在学校一起进进出出,太容易被一群不是以他为目标的女生给围堵,更痛恨那种帮忙送情书的桥段,所以两人约在车站见面。
放学前,想起来要把放在周芳芳那的电话拿回来,那群女生,自称在老师面前给了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