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容浔?
她的视线往那个洞里落了落,眼底掠过一点复杂光芒,不可否认,她现在甚至有些嫉妒容浔,能让一个人为他露出这样的神色。
她撑着手臂试图想坐起来,袁知陌赶紧去扶她,她看着伸过来的手,微微迟疑片刻,一反手,反而握住了袁知陌稍显冰凉的手。
感觉到女子冰凉柔软的掌心,袁知陌脸色瞬间有些尴尬,他此生唯一紧密接触过的女人不过娘亲跟知昀,苏雅儿算是唯一的特例了。但转念一想事急从权,这个时候拘泥这些好像有些小气了。
苏雅儿费力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惊喜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受什么大伤,刚才应该是命大卡在死角。
袁知陌着实松了口气,“你好像也没受什么伤,这样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下去看看容浔。”被个女子牢牢握住的感觉到底有些怪异,他慌不迭就要抽手,但左手被苏雅儿牢牢抓住,却是挣不开。
他诧异抬头,昏暗里苏雅儿头发散乱一身狼狈,看起来无比可怜,他心里一软,“你别怕,我们就在下面,这么久了,外面的人应该也要过来了。”
苏雅儿抿了抿唇,目光在那个洞里落了落,固执摇头,“你不能下去!你根本不知道下面有什么!而且你看看你身上的伤,你下去会死的!”
容浔声音随即追到,居然比刚才还高了些,“小陌儿你受伤了?”
袁知陌一愣,低头看自己,昏暗的光线中他根本看不清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全身也是虚虚发麻,也感觉不到痛,他动了动手脚,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我没事。”
“小腿贯通伤,肩胛受伤,头部受创,还不算你身上零零碎碎的皮外伤,你这叫没事?”
“袁知陌!”容浔声音一厉。
袁知陌愣愣低头,还是看不出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男人,我真的的觉得没事。”
“那是因为你受伤太重了!”苏雅儿根本不容许他反驳,“你以为以你现在的状况可以下去救人?你知道下面有什么?你不要命了!”
袁知陌被苏雅儿的尖锐惊的怔住,不明白刚才还哭天喊地的小姑娘为何变得如此凶悍,他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容浔打断,“小陌儿,我没事,你下来了我还得分心照顾你。”
寂静里,容浔的声音里带着点笑,似乎真的没事。
袁知陌侧耳听着,眉头却轻轻一皱,“真的没事?”他侧过头,朝苏雅儿轻轻笑了笑,却异常坚定的将自己的手从苏雅儿手里抽出来,想了想,他解了身上的外衫,牢牢披在苏雅儿的肩上,低声说了一句。
苏雅儿脸色一变,琥珀色的大眼全是不置信!
“当然没事,我是什么人,能有什么事?”容浔半天才回答,唇角轻轻勾了勾,他这辈子还没这么落魄过,说句话都得蓄蓄力,不过他真的得感激刚才那一阵震动把他惊醒,不然恐怕他死的都稀里糊涂,他轻轻喘了声,费力将声音调整出轻松带笑的语气,“我就是累了,稍微再躺一会,我要是被你救了,岂不是很没面子?你陪着我说说话就好……”
话音戛然而止,不寻常的寂静里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皱眉睁开眼,骇然看着一个黑影略显笨拙的攀着什么慢慢往下滑,动作一点也不行云流水,甚至有些狼狈难看!
心口倏地涌出一种热烈甚至酸软的感觉,这感觉陌生却又有那么一点熟悉,似曾相似。但再似曾相识的温软情绪也不能压制住睿郡王的怒气,“他妈的你下来干什么……哎,小心,那边有桌腿!”瞟见那黑色人影在半空中犹如踩钢丝的惊险动作,心里一抽,急急的道,“往后往后,哎,对,就是那里……”
好不容易等人安全落地,睿郡王浑身一松,讶然发现自己居然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这不生生一出把死人吓活过来么。他苦笑,“你下来是想吓死人么?”
“说什么呢!”袁知陌微微有些恼,快步往容浔身边挪。这里虽然是地底,但居然比上面还亮点,可能是伙房的缘故,那边灶台里还亮着炭火,不时披剥一声脆响,居然颇为热闹。
容浔等人挪到跟前,定睛一看,脸色立刻变了,“你这一身伤怎么回事!你给我坐着别动!”刚才听苏雅儿说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如今一个几乎半身是血的血人往面前一站,如果不是确认这人真的是袁知陌,他几乎也要认不出了!
袁知陌却根本不理他,低头仔细查看容浔的伤势。
因为气流灼烧的缘故,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尤其是后背到大腿的那部分,通红起泡的皮肤从破衣里露出来,看起来分外惨烈。但这还不算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刺进他后背的长箭,箭杆已经断裂,只有顶端黝黑的箭头还刺在肉里,不断有鲜血从里面渗出来,地上都湿漉漉的一大片暗色,根本不知道到底流了多少。
容浔勉强笑了笑,“我最丑的样子都给你看到了,你可不能不要我了。”
话音未落,一大滴微热的泪水啪嗒一声滴落在他的脸上,他一愕,逗趣的话通通说不出了,他苦笑了下,小陌儿为他哭呢,若是换在平日,他铁定要欢喜的跳起来。只可惜,他现在别说是跳起来庆祝,连高声叫两声都做不到。
到最后,只有很无奈的叹息,“我让你别下来的。”
“然后让我在上面一直等到你死?”袁知陌迅速压下眼泪,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