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得了……”贾赦似也被吓着,话语中带着不耐,随手扔出一锭银子:“爱滚哪去滚哪去,别在这碍爷的眼!”说完,拉着周越就往包厢里走,丝毫不顾众人各有思量的神色。
在众多神色复杂的面庞中,一身着青衣的大汉带着一抹兴奋之色,手下意识的放在腰间,待腰带处空落落的,才眼睛扫了眼贾赦,牢牢的黏在司徒晨身上。
依旧装成贾家亲戚的司徒晨若有所感,回眸扫了眼,见疾步离开的背影,眼眸一闪,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头,但很快又松开。就算没套红衣马罩,他一双火眼金睛也认得出人身份。
“咱也算有缘,周大兄弟啊,你也别太气了。这种又没明确指名道姓的保不准是谁背后在嫉妒周伯父呢!”贾赦给人倒上一杯酒,颇为同仇敌忾的劝道。
“那也着实太可恶了!”周越端着酒杯,依旧有些愤怒,目光若有若无的打量着贾赦的面色。看着贾赦一副哥两好且推心置腹的模样,才松了口气。他入京也有段时间了,早就打听到这贾家的富贵权势,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
贾赦拉着司徒晨一块劝酒。
司徒晨端着酒杯笑:“不过几句流言蜚语罢了。周小姐失踪,除却周家,像贾家不也被牵来进漩涡,害得家里老太太都砸了好几套上好的官窑,说是要退亲呢!”
“退亲?”周越心中一惊,双眼有些无神的看着贾赦。一时间觉得那个未见面的堂姐有点没福分!一时又在想若非他姐姐早已定亲,按着当下世俗流行,为维系两家婚约,从旁支中挑选一女代价过去也是可以的,而最合适的便是他姐姐了。
但不管如何,退亲对周家压根没一点好处!
“周兄难道不知?”司徒晨像是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尴尬的笑了笑,赶忙道:“这不过些谣言罢了,都是闲的,谣传私奔逃婚什么的都还算正常,不少都在传已经冒出来几个半大小子,争着要认祖归宗,也不怕先人在天有灵!”
“就是!”贾赦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酒:“周大人膝下唯有一女,当初我们两家联姻的时候就说好了,到时过继我儿子继承家业。”
周越不可置信,下意识脱口而出:“都嫁出去了还算什么周家人啊!”
“就是啊,而且,”贾赦眯着眼,拿出富贵逼人的架势,话语透着丝不屑:“说句得罪周家的话,就周大人为官多年积攒下来的俸禄,呵呵,也许还没爷从祖父祖母手里拿的压岁钱多呢!”
闻言,周越刚提到嗓子眼的心一松,还没等他把心放宽又听人话中带着不满道:“搞的我贾家像养不起人一样,可谁叫周大人要自家的血脉啊!额……这么一说,像这么重视自家血脉的,万一有个什么沧海遗珠,也是正常的哈。”
司徒晨板着脸,做学士状:“赦公子,沧海遗珠不是这么用的。你的学习……”
“好了,我就随口这么一说。来,喝酒,喝酒!”
周越视线扫过喝着酒,浑然不在意的贾赦,只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等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撞到了人,被骂的清醒过来,周越才身子一僵,略回复了些神智。先前自己脑袋像浆糊一般,浑浑噩噩,不知是怎么跟两人告别的,可如今也顾不得这么多!
就算出门前他爹再三叮咛,若无事不要打扰到叔父,可是如今都快关系周家是否能继续富贵下去,万分紧要关头他只是去关心一下叔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周越忙不迭往周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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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暗卫来报,周越往周家而去的消息,贾赦默默松口气,自觉地胸口有点发闷,他如今也算长见识了,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家族能重男轻女到这个地步。
不过……
贾赦嘴角一弯,透着股嗤笑:“要是让爹知道,贾家觊觎过绝户女的家产,没准能气炸起来!”
“哟,贾大老爷要反省了?”司徒晨习惯性的刺一句。
“哼,为了那大观园,大老爷我都赔进去好多私房呢!”贾赦抑郁:“从前只闻一家女两家卖,没想到老二他们倒是把宝玉也卖了两家,而且还玩空手套白狼。”
“也别五十步笑百步,你挑的女婿也不怎么样。”司徒晨对后娘家两渣儿子都没好感。不过,贾赦现在还勉强入眼。
“那可是我当时能找出来最好的人选了。”如今回想起来,贾赦也觉得自己当年挺混蛋的,都没怎么查过人品,就嫁女了。不过一个老姑娘,还是庶女,又被宝玉散出了闺名,以他的能耐,能寻到一个相貌堂堂的小官员求娶为正妻,还是头婚,甚至当初还有点激动。
“也是,你也就那点能耐!”
贾赦闻言面上火辣辣的一红:“我……你少瞧不起人,等我以后有闺女了,不管嫡的庶的,我都给嫁妆厚厚的,还教他们兄弟姐妹和睦相处,以后万一眼瞎挑的女婿不好,这儿子也能打上门!”
“哟呵,三妻四妾都算好了啊?”司徒晨眯着眼冷笑着;“还以为你对周家小姐多么情深呢。”
贾赦:“……这有冲突吗?”
听到这话,司徒晨一怔,随后似想起了什么,哈哈哈大笑起来。说来也真是混太久那个论坛了,小三出轨什么的潜移默化下学了不少,而且……上辈子,或者说上上辈子,爱恨情仇让他印象太过深刻。
原以为同甘共苦后能携手相伴一生,却不料交出了满腔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