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进了屋子,徐岫手里的油灯差点掉下来,险些也想往外头跑:这……这熊孩子怎么一晚上不见就……
地上有个血人,死气沉沉的躺在地板上,七窍流血,难怪乌黎吓成那德性。
徐岫把油灯放在柜子上,提起腿上的乌黎拔了拔,没拔动,怒斥了一声才把个泪眼汪汪的小龙孩子拎在手里,他单手揉了揉眉头,把乌黎放在了床上,拿一床被子把他裹起来,烛光还印出了这龙孩子瑟瑟发抖的模样。徐岫抿抿唇,给自己壮了下胆,也走过去跪坐下来,给擦了擦脸。
看清楚脸再嚎丧,别嚎的是白将离干掉的炮灰……
还真是白将离……
徐岫一下子怔住了,小心翼翼的将白将离抱了起来,对婴儿一样轻柔的晃了晃:“将离?将离?”虽然还有气息,也有心跳,但是这么大的出血量,就人身体里那两桶血哪里够啊。
云南白药跟输血……不对这是古代哪里来的这两玩意。
“卧槽啊,将离你可别吓我啊,我胆小……”徐岫简直要悲从中来了,他虽然一直想退隐,但说实话这人生地不熟的,打一开始他就跟白玉英还有白将离在一起,三个人谁也不离谁的,尤其是白将离,看着就有安全感。再说人心又不是铁打的,跟他们在一起也这么久了,小猫小狗都有点感情了,更别说是人了。
这种时候谢小苍怎么不在呢,他在就什么都不是事儿了。
还没等他充满感情的再嚎一段,白将离就睁开了眼睛,他这个人长得很好看,但徐岫却忽然在这个时候再一次觉得:他真的很好看……
面上犹有血污,但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像是整个人都鲜活了过来一样,那抹血色平添一份邪气。
但是……更像魔了。
“师兄……”白将离伸出了手指擦了擦他的左眼睑,轻轻的说着。徐岫闪避不及,刚想嫌弃他满手都是血就刚碰上来一点不晓得这种气氛正好可以搞一下师兄弟情深,却忽然看着他平静的面孔,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便左右看了他,将白将离抱入怀里,倒也不敢太重,只是轻轻拍了几下。
“没事就好……”
……
明天就带你找妈妈去,你爹的“基因”太凶残了,估计是那个人的凶煞之气引得,再不找寻朝那个老女人,你时不时又来玩这么一次,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你吓得。
徐岫“温柔”的看着白将离,放开了他,试图以脑电波交流,他相信白将离一定能看懂的。而白将离只是看了他一会,忽然又抱住了他,把头埋进了他怀中。
很显然,脑电波传送失败……
没关系,来日方长嘛。=l=+
徐岫顺着白将离的长发,决定念在他现在的情况比某些日子里的女人还要惨的份上,先安慰安慰他。
第十六章
神祭之地的外围何其荒无人烟,但大概也因此,古木参天,树荫交错,影子层层叠叠笼罩在一起,虽是正午,却并无炎热之感,也不明亮,反而显得有几分昏暗。
这里也曾是战场,血色的泥土经历了千万年尚未能完全褪去,虽只是外围,却已然绵延开数千万里,以白将离的修为,根本找不到尽头,他们只能选一个地方落下。
真是世事无常……
徐岫坐在玉吟剑柄上,移过目光看向前方白将离脖颈间的玉牌,微微眯起了眼睛。用来保持平衡的乌黎吓得两条小短腿不停的抖动,死死抱住了白将离的大腿。他们在这片古老战场唯一能接受的高度上御剑飞驰,但显然还是过低,徐岫感觉得到他的靴子时不时会擦过地面,但如果再高一点,大概他们会被结界弹下来,或者是看不到潜在的危险。
要说行动力果然还是主角比较靠谱,徐岫昨天晚上还想着得要带着白将离出门找妈妈(尽管一点线索也没有。),结果今天早上白将离就收拾好了一切准备出发去神祭之地,而现在是午时,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果然,被魔气激发过后,身体里的神血也开始活跃了么……
“怎么会……忽然想来这里?”徐岫拂过被风吹乱的鬓角,看着乌黎的大尾巴扫来扫去,心情竟异常平静。他了解所有的事,知道前因后果,也明白玉牌的作用,只是心态像是有些变化,想多了解一下这个自以为熟悉,但实际上却无比陌生的男人。尽管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像在试探对方的信任程度。
是被昨天他的样子吓坏了吗?……不……不止,还有之前的那些时间里,带来的潜移默化。
白将离的确如他所写,却并不局限于他能够描写出的那些。
白将离似乎有些犹豫,剑速也慢了下来,到最后简直如闲庭散步一般,他低下头绕过一棵古木,良久才轻声道:“她……想见我。”他伸手紧紧攥住了挂在脖间的玉牌,神色黯然,“我不知道她是谁,小时候好像也梦见过她,但是告诉师尊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她好像很难过,一直……一直……在呼唤我。”
“将离……”
“……我如此逞强任性,想必师兄也很伤脑筋吧。”白将离忽然转过头来看了看徐岫,两人双目相对,忽然都觉得有些不自在。白将离便急忙转了回去,“可是……我还是想来看看,免得后悔。师尊说过……玉牌也许是我父母的遗物,那玉牌的牵引,应该不会错。尽管玄皇告诉我,我娘已经死了,可我还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我娘,如果不是,那也一定知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