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闻言,目不转睛正色道,“世伯此言差矣,晚辈并非是来替连大人求情的,连大人并无过错,何来求情之说,晚辈只是来告诉世伯,皇上昨儿喝得也不少,是以忽略了连大人,年初一一早晚辈进宫,皇上亲自问起连大人,说要赏赐连大人,问了晚辈,才知连大人那日醉的不轻,这才命了晚辈登门造访的。”
连老爷只感觉自己的嘴角抽得要命,既笑不出来也不知道要怎么答白卿的话。
这大周才子怎么和自家小幺女一个德行,动不动就抬出皇帝陛下来给他摆谱,一个比一个会说话一个比一个会耍心机,现在的孩子怎么都是这副德行,一点也不知道尊老!
“那……其实……咳、呵呵,小年夜那日呢幺妹是醉着回来的,老夫毕竟是一家之长,一个闺女家,醉气熏天的回了府,老夫也是……”
“晚辈明白世伯,世伯是爱之深责之切,这不,也不过是一场误会,是以晚辈今日随世子爷造访,唐突之处,还望世伯海涵见谅。”也不知是白卿今日略主动,还是他实在听不下去连老爷结结巴巴的说辞,总之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打断了连老爷的话。
连老爷讪笑道,“诶,那是,那是,小女承蒙皇上厚爱。”
白卿微微的点了点头,神色沉沉的看了连老爷一眼,心里不免打起了腹稿。
连老爷连保山为官多年,却一直在礼部典制司混着闲职。其实此人才干颇高,二十多年前曾主持科考,提拔贤能,政绩朗朗。先帝爷在位的时候,内阁有不少人都想拉拢他,总觉他再磨练几年一定能入阁拜相的。
可不知道为何,政途一路坦荡的连保山在十六年前突然就连着开始犯错,恼的皇上连连降他的级,最后直接让他在礼部混成了闲职,这一混就混了十几年。
十六年前!
白卿心中微漾,这时间虽对不上可前后也所差无几,若不是巧合,那就是……连保山这里也早有准备了。
想到这里,白卿忽然抬了眉眼笑道,“世伯也知,皇上惜才爱民,连大人能入宫为官,虽是连家的福气,可难免也会有眼红的人心存嫉妒,若是世伯还不能体谅连大人,她的为官之路只怕会更难。”
这话听着肺腑,连老爷闻言,不免微微叹气道,“说起来小女和白大人早些年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世伯知道?”白卿很是意外。
连老爷朗声笑道,“阿九性子直率,从小心里就藏不住事儿,若说现在大了有了心思懂得藏着掖着我还信,小的时候啊,诶,让她守着秘密可是难的。”见白卿微微的笑了笑,连老爷继续道,“皇上厚爱小女是小女乃至整个连家的福气,可女孩子家家的,怎么都比不得嫁户好人家安分守己的相夫教子来的好,白大人你说呢?”
白卿闻言抿嘴沉思了片刻,忽然出乎连老爷意料之外的认同道,“世伯说的对,其实晚辈也是这么觉得的。”他说罢便和连老爷相视一笑,两人多少生出了些心照不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