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这才睁开眼，抬起头看着他，说：“感觉到你的视线了。”

他的话让程征宇觉得有点暧昧，听意思好像是自己的眼神有多“热情”一般。放下剧本，程征宇向后靠在椅子上，一手捏着下巴看着江洋。

“是不是后悔来当我的保镖了？”

江洋挑了一下眉，用标准动作推了一下眼镜之后，缓缓回答：“做为警察，我没有选择工作的权利。”

视线微微下垂，程征宇思考了几秒，又对江洋说：“我会告诉他们，你是个非常称职的警察的。”

他口中的“他们”，江洋很清楚代表的是谁。这种另类的“讽刺”，程征宇说的半真半假，说者有心，听者无意。江洋毫不介意地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

“多谢。”

他这一声多谢，感觉比程征宇说得更讽刺，后者听得眉头一皱，忍了又忍才把骂人的冲动忍了回去。自从江洋来了之后，他的脾气好像比平时暴躁了不少。

每当他对江洋的印象稍有改观或者对他抱着一丝感激的时候，后者总有本事在一瞬间就把他这些好印象给破坏的一干二净！这本事，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冷哼了一声，程征宇低下头再次把视线移回剧本上。江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的侧脸，然后再次闭上眼。

安静的空间里，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蔓延着，有没有人发现，还不能肯定。

天刚黑的时候，程征宇的戏份全部拍完了。因为接下来没有什么事，吃晚饭的时候剧组的人给他办了个小小的庆功会，程征宇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且叫人打电话到一家知名的酒店叫了上千元的外卖慰劳大家。

庆功会一开始，江洋还在程征宇身边坐着，可没过多久就有一档娱乐节目来探班，似乎是收到风声程征宇的戏今天杀青，导演和程征宇都会拉去接受采访，等采访结束又被众人拉到了酒桌旁。

左右应酬的程征宇过了半天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江洋的人影。却也没太在意，等二个多小时庆功会结束之后，程征宇收拾完东西让自己的助理先回去的时候，四处找了遍，最后才在车里找到了睡在驾驭座上的江洋。

看样子，等很久了。

程征宇却没想到他会一直呆在车里。难道是太累了，又怕在别的地方自己找不到他？

心里突然说不清什么滋味，轻轻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驭座上，车里没空调，温度虽然不算低，但如果睡着的话，还是会有些冷。

看着江洋没截眼镜的睡脸，程征宇嘀咕了一句：“有这个必要么－－搞得这么可怜－－”好像他是个“恶主子”一样！

他刚说完，听到声音的江洋就突然睁开双眼。

“你没睡着？”程征宇愣了一下，他不想弄醒他的。

脸上透着淡淡疲惫的江洋眨了眨眼，从口袋里拿出眼镜带上，说：“睡着了。听到声音就醒了。”

程征宇面部一僵，这什么耳朵啊？

活动了一下手臂，江洋转过头看着他，笑了一下说：“从小就浅眠，当了警察之后就更加敏感了。”

对他的解释，程征宇不置可否。

“可以回去了？”江洋问。

“嗯！”点头。

车被发动之后，缓缓驶出片场。江洋开得很稳，就是速度比平时好像慢了点。程征宇正想问什么的时候，江洋突然先说了一句：“累的话你先睡会儿吧！”

“哦！”说到累，程征宇才感觉真的有点累了。反正今天江洋特别闷，与其在路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如先睡一觉再说。想到这里，程征宇向前坐了坐，把座位调底了一些躺了上去，找到一个舒服点的姿势之后闭上了眼。

“到了叫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模糊了。

江洋从眼角瞄了一眼身边呼吸渐渐平稳的人，轻声说了声：“嗯。”

回到程征宇的公寓，迷迷糊糊的程征宇先回房间了。

“洗了澡再睡。”看他眼都睁不开的样子，江洋在后面提醒了一下。

程征宇已经进了房间，又伸出半个头眯着眼盯着江洋说：“知道了。你比我妈还啰嗦！”他妈都没这么管过他。

啰嗦？江洋一愣，自己终于从“马夫”升级到“管家”了？

回到自己房间，江洋脱掉了外套，从抽屉里拿出睡衣，房间里也有浴室，所以不必和程征宇用一个浴室了，想到程征宇第一次在他家洗澡的时候，江洋皱了皱眉。他怎么还没把那个画面从脑子里清除出去呢？

突然他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正在脱衬衫的江洋停了下来，坐到床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笑了笑。

“喂？”

“你小子现在成名人啊！”电话里发诈诈唬唬的大嗓门，震得江洋眉头一皱，笑了笑。

“什么啊？”

“电视啊！昨天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好几个镜头啊！”

昨天？江洋知道了，那是程征宇新碟发布会他在旁边当保镖的时候，被拍到了吗？

“那拍的又不是我。”想靠到床上，中途想起了什么，突然放弃了。

“顺便拍你也行！反正是拍到你了！咱们局里好多女同事都看到了，都来我们组吵着嚷着让你给她们要那小天王的签呢！”

江洋呵呵一笑。

“你别说，扫黄组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这句话，透着一股悲凉的味道。江洋也有些感叹。

“大家还好吧？组里没什么事吧？”

“唉～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