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城望着眼前小公鸡一样昂着脖子的上官良晗,心中一软:这小家伙,与自家那个难以接近的小弟,差不多大……
苏钰城微微一笑,侧了身子伸手去拉上官良晗,将他抱在自己怀中,轻声道:“小王爷就坐在我身上,方便我教你读书写字吧!”
上官良晗被他温柔的抱了,只觉得心儿慌慌脸上烫,鼻端闻到苏钰城身上淡淡的墨香,一下涨红了脸,成了小结巴:“本、本王爷就、就勉为其难的坐在你身上,看你能教得怎么样了!”
苏钰城轻笑着,双腿并拢,左手轻一揽上官良晗的腰,扶他坐稳在自己身上,右手伸向右上角,取了笔,沾匀墨汁,放进的小手中,替他摆好姿势,声音清雅柔和:“这是提笔之势,你且记了,手指姿势须要摆好,不然走笔不稳,也容易苦手。”
上官良晗脸涨得通红,正不知如何是好,又听得苏钰城说了句:“小王爷可记得了?不记得也没关系的。”
他顿时给气到,小声恨道:“不用,本王记得了,后面如何?”
苏钰城笑弯了眼,握着上官良晗的手一笔滑出:“横笔手要平稳,一气呵成,不拖不蔓。”
“哦。”
“然后是竖直,不偏颇,不动摇……”
上官鸿凌在位前,听得身后嘀咕声不断,捂嘴闷笑不已:小皇弟啊小皇弟!为兄的多与你着想,你现在可就随时可以气他折腾他了!孤也少了个罗嗦管家!哈哈!真好!
第4章
“冷雨斜阳,小酒炉香,缭绕芳菲,早春须添衣勤!”
紫衣玉带盘龙云服的俊俏少年趴在桌上呢喃,语气里先是敷衍,到最后竟是带了丝恶作剧的快意,一双黑亮的大眼睁得圆溜溜的,望着不远处的蓝衣儒生。
“小王爷此作甚有意境。”
男子轻声道,满肚子欢喜等着他发火的上官良晗一下无语,双手狠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怒道:“苏钰城!你给本王回神!”
少年清亮的声音在小室里嗡嗡作响,苏钰城转身回头,静静看着上官良晗,一拱手:“小王爷天资聪颖,在下已——”
“你少给本王胡说八道!”
上官良晗气得跺脚,这六年来,他早起晨读,学文习武,文从苏钰城,武术师从一个经常偶尔才出现几次,喜欢去偷喝自己父皇珍藏的美酒的老头子,那老家伙也不说自己名字,更不用他叫师傅,只说随便唤他老酒鬼,经常拿了些秘籍与内功心法与他,时常抢了太医苑的珍贵药材跑掉,下次再回来时就拿给他糖豆子一般的小药丸,因此这六年来,昊亲王是过得舒心又自在——只除了他偶尔一犯的头疾与怎么也气不到苏钰城有些烦心而已。
而且最近一年来,苏钰城更是让小王爷烦心了!
经常出神,有时候呆得没了头绪,连自己故意的恶作剧也见如不知——真把本王当成那时候还小什么也不知道的笨蛋小屁孩不成?
和本王爷认个错就这么难?
上官良晗气鼓鼓望着的苏钰城怔怔出神的侧脸,他却不知,自己这般心境神态,不正是个孩子么!
他不知苏钰城最近心中纠结太甚,以至神情恍惚,失了分寸。
父亲突然重病,家中商产早在二娘故去后便停滞不前,这十年来,都是靠吃老本维持着苏家光彩,自己即使已在朝中有所建树,但秋围的科考尚未开始,一切都还有变数……锦弟他又……唉……
苏钰城神情恍惚的一转身,恰巧与愤恨的走上前来准备吼他的上官良晗撞在一起,一下跌坐在地,大吃一惊的上官良晗伸手去拉他,慌张中却被绊倒,一下压在苏钰城身上,二人都一阵晕眩。
上官良晗今年十二,个头分量都比同年孩子来说要高壮一些,他这一撞只将苏钰城压得喘息不能,原本几日里来他就吃睡不好,今天这一跌倒,身上又压了个大孩子,别说翻身,连动一动都觉得困难,只能张开嘴大口吸气,眼睛慢慢看向压着自己的上官良晗。
上官良晗则呆了,他伸手是想拉着那讨厌鬼,可现在却是人没拉到,自己还把他压得够呛,手下是那人隔了还算厚的衣服透出来的温热,手掌正下方,是他和自己一样跳动的心,淡淡的墨香……还有……带着点茫然水气氲氲的眼……
两人呆呆的彼此对望,不知是谁砰然跳动的心,乱了……
“你、你们在做什么!”
上官鸿凌高兴的走来,一眼见到的却是让他惊掉下巴的状况,自己的小皇弟压在应该是他的头号敌人身上,两个人一脸呆滞彼此对望——更诡异的是这弥漫的暧昧气氛是怎么回事啊?
“恩?啊!”
上官良晗率先回过神来,手上一用力,直接撑在苏钰城胸口,发力起身,可怜苏钰城一介书生,被他那一掌压到,顿时呼吸不能,竟然晕了过去。
上官鸿凌看着上官良晗一咳,心里猫抓一样忐忑不自在,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上官鸿凌话一出口,只觉得自己问得还真是蠢,连忙假意咳嗽,结果咳得过了,倒是真的倒了嗓子咳得难受,慌得上官良晗连忙帮他拍背,两兄弟忙了一阵,没听见多余的声音,扭头一看苏钰城,还在地上躺着,脸色苍白神情黯然。
“小皇弟,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上官鸿凌一哆嗦,戳着上官良晗道。
上官良晗也一哆嗦,手指苏钰城:“我、我只是不小心扑倒他——他自己怎么就像面条一样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