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询问过当时负责后苑侍候的侍婢们。她们从膳房到花厅,来来回回人流不断,几乎每个人都看到过朱姑娘临池自照,不言不语,好似很不开心。后来不见了她的身影,大家也没有太在意。
等到酒宴正式开始了,众位王妃才发现朱姑娘还没回来,这时郡主也到了,便自告奋勇出来寻找朱姑娘。结果一个侍婢在水池后边菊花丛中发现了朱姑娘地尸体”。
说到这儿,陆政露出惊色,说道:“那片菊丛,大约半人多高,植株十分密集,就在水池边绿林之后。朱姑娘喉结被人捏碎了,就抛在菊花丛中,仰面躺在里边,压倒了中间的一片花草,可是若不走近了去。是看不到的。”
他吸了口气,说道:“如果有人把她引到别处杀死,是不会冒着被人发现地危险再把她的尸身搬回菊花丛旁的,因为那里并不能藏人,因此按常理推测,那里就是杀人现场。
她地尸身在菊花丛深处。离着路边一丈多远,周围的菊花花径全被没有压倒碰断。所以不会是被人搬进去地,应该是杀死之后直接抛尸进去。从抛尸的位置看,凶手应该是站在绿林之中。那里草木茂盛,除非走到水池正面位置。而且着意地向林中看,否则是不会发现那儿站的有人地。
朱姑娘虽然轻盈,但她身材高挑,怎么也有百十来斤,迅速杀人,然后抛入那么远地花丛是寻常人办不到地。这样一来王府后宫的一众女宾和侍婢们杀人的嫌疑就极少了,下官详细问过门禁,在这段期间出入过后宫的人……
他说到这儿,推过一张纸道:“大人请看,除去后宫来往的侍婢,一共有十三个人出入,有世子、二王子、掌印太监、内务总管、六个搬运过贺礼地小黄门、小金川拓拔土司的爱女嫣然姑娘、王府侍卫首领唐家山。据我调查,这些人里边会武功的只有世子、二王子,唐家山”。
杨凌听了大感意外,失声道:“世子也会武功?”朱让栩平素斯文有礼,行止稳重,从来没有露出过会武功的模样,难怪他感到惊讶。
陆政先是一怔,随即笑道:“大人想是因为世子被人掳作人质,又在九丝城藏遁许久不敢露面,才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吧?呵呵,个人武功在千军万马中能起得什么作用?在敌巢内武功再高也只好暂时隐忍了。
蜀王家的子孙一向是习文练武地,世子弓马娴熟,武艺极高,只是世子身份崇高,习武只为强身,这种徒逞匹夫之勇的技艺懒于在人前显示罢了”。
这时代重文轻武,一个秀才若是精通武艺,也宁可炫耀一篇并不怎么出色的诗赋,而羞于表现出众的武功,何况堂堂世子之尊?杨凌不由点了点头。
陆政道:“世子地位尊隆,但是事关人命,下官不敢妄纵,所以世子也被下官列为嫌疑人之一。三人之中,唐侍卫虽有杀人的本事,但是身份地位悬殊,他很难用什么理由让朱姑娘纡尊降贵,随他到林后谈话,除非他走到水池边看到朱姑娘,二话不说立即便用武力直接把她拖到林后扼死,然后抛尸。
杀人总要有个理由,区区一个王府武官,能和蜀王的侄女、郡王地女儿,这样身份显赫的千金小姐有什么恩怨?况且经下官调查,唐侍卫为官清廉、刻尽职守,既不贪财也不好色。
王爷王妃们给他地赏赐,他都散于侍卫兄弟,对宫中姿色出众的俏婢,也从无一言挑笑,甚至有宫女主动挑逗,也会面红耳赤地逃开,为人不芶言笑,既老实又木讷,此人的嫌疑是最小地。”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以世子的身份,加上同朱姑娘亲上加亲地一家人关系,如果想把朱姑娘诓进矮林中杀死,是能办得到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今日是王爷禅位之期,世子必定已经知道了,今日宴会一了,虽然皇上的诏书还没下,但他实际上已是巴蜀之王了。就算有什么个人恩怨,世子做了王爷不是更容易办么?
那时即便查证是他动手杀人,没有皇上的诏命,也没人能拿他归案。而且就算皇上知道了,也顶多办他个罢黜幽禁,不会要一个王爷以命偿命,他有什么理由迫不及待地杀人抛尸,搅了自已的大事?”
杨凌闷声道:“那么二王子便有杀人的理由了么?”
“没有,没有理由,但是有证据。”
杨凌不禁哑然,干预司法,在他心里原本就有所抵触。目前的的确确以朱让槿嫌疑最大,难道能对此视若未见,强行压迫陆政放人?再说死的也不是普通百姓,郡王之女在王府之中离奇死亡,这件事谁有能量把它压下去?就算是他,也不能。
陆政道:“朱姑娘死后二目圆睁。满脸惊讶莫名地神情,好象到死都不相信凶手会杀她。本府的捕头验尸时,发现她右拳紧握,手里似有东西,费了好大的周折。直至扳断了她的手指才取出那枚玉佩,若说是栽脏陷害,死后塞入的东西怎么可能握的那么紧?”
杨凌忽然干笑一声,说道:“凭二王子的武功要扼死一个女子,会留下自已的信物么?”
陆大人慢悠悠地说道:“大人,武功并不能解决一切。弥勒邪教的二少主若论武功,强胜大人十倍。可是大人被缚在柱子上,还不是重伤了这个邪教妖人?
因为现在没有证据,所以下官才不竿断定是二王子杀人。只把他列为最大嫌疑人。不过身手高强可不能成为脱罪地理由呀,朱姑娘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