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一叹,手托着香腮幽幽出神:“杨凌被山给埋了,什么人这般可恼,竟然对他........,以前也不觉得什么,怎么听他死地这么惨,心里忽然变的这么难受.......,杨凌,杨凌,他.......竟然被乱石砸死了.......”。
刘瑾对太后谄媚地道:“太后,长公主殿下不喜欢吃这些东西,老奴让御膳房马上换几样来.......”。
张太后微微颔首,刘瑾退了两步,直起腰来正要唤小黄门过来,内宫兼内务府大总管马永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跪在戏台前叫道:“皇上,内厂提督杨凌回京了!”
戏台上正德皇帝五官呆板,翘着兰花指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曲儿,根本没听清楚,台下皇太后和永福公主也没听清,只有永淳公主和刘瑾听的真切。
两人顿时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永淳公主张着小嘴,半块粉糕从嘴里掉出来都不知道,刘瑾嘴角一抽一抽的,大有中风的预兆。
他身子晃了一下才一个箭步蹿过去,紧紧扯住马永成的衣领子,不敢置信地道:“你说什么?谁回京了?”
马永成哭丧着脸道:“刘公公,是威武侯、内厂提督杨凌杨大人回京了,他.......他没死!”
“啊?”刘瑾腾腾腾倒退了两步,这回太后和永福公主也听清了,二个人一齐站了起来,太后惊道:“你说什么?给哀家再说一遍,你说.......杨凌杨卿家没死?”
永福公主张了张嘴又马上闭上了,可是小巧的鼻翅儿翕动着,sū_xiōng急促起伏,兴奋的脸蛋儿都红了,一双俏美的杏眼放着光,紧紧盯着马永成,生怕自已是听岔了话儿。
正德看台下好象出了事儿,就没精打彩地摞下身段儿,走到台边儿上有气无力地道:“什么事呀,永成?”
后边锣鼓依然带吹带打,马永成又对他说了一遍。正德还是没听清,永淳公主得到确认,顿时欢呼一声,返身和姐姐抱在了一起。永福脸上也绽开一片笑,就象一朵莹光流动的玉百合。
张皇后瞪了永淳一眼,斥道:“你是公主,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正德就听到‘回京了’三个字。他不耐烦地挥挥袖子,锣鼓声戛然而止。正德又问道:“什么事儿?谁回京了?”
马永成刚张开嘴,永淳公主已抢着道:“皇兄,杨凌没死。他回京来了!”
“什么?”
马永成刚刚扯平了被刘瑾揪成麻花的衣领,又被跳下台的正德一把扯住了,‘杏眼’圆睁地道:“你说杨凌没死,是不是?是不是杨侍读没死?”
马永成忙不迭地道:“是是是,皇上,宫禁关了。杨大人进不来,锦衣卫石大人到宫门传讯,说是杨大人回来了。正在午门外遥拜皇上”。
正德松开手,一脸的惊喜。他象没睡醒似地晃悠了一下,忽然挺起胸来仰天打了个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朱大‘花旦’唱完了‘老生’,把水袖一甩,健步如飞,嗖嗖嗖地跑出了皇家戏园子。
永淳公主喜滋滋地道:“皇姐,咱们也去瞧瞧,这个杨凌好有趣,比皇兄唱大戏好玩多了,嘻嘻”。
永福公主实在比她还想马上飞奔到前宫,可她毕竟年岁稍长,懂得规矩,不禁看了一眼太后,太后果然把脸板了起来,斥道:“不许胡闹,你们是堂堂公主,半夜三更的跑去前宫成何体统?你皇姐身子不好,赶快陪皇姐回去休息吧,哀家还要去看看太皇太后,你们想知道什么信儿明天向你皇兄打听一下便是”。
永淳公主嘟着小嘴儿,见姐姐也不敢表示意见,只好答应一声,牵着永福公主的手向太后施了一礼,告辞退下。
刘瑾又惊又怒,万种滋味纷至沓来,可他是个越遇大事越能镇静下来的人物,还能追上两步,向永福公主施礼道:“殿下,要不要老奴准备些点心,着人给您送过去?”
“不必了,喛,叫御膳房准备两碗.......不,三碗羹米肉粥送来,本公主和御妹宵夜要吃”。
“姐,我挺饱地.......”。
“饱了也吃,省得半夜跟我喊饿”。
姐妹俩象两只小蜜蜂儿似的飞走了,张太后看着她们翩然而去的身影,总觉着有点儿不对劲。永福毕竟是她的亲生女儿,在身边地时间又远比太子多,母女感情很好,这女儿若有什么异常她岂能觉察出来?
看到杨凌死而复生给永福公主带来的变化,张太后越想越是不妥,女儿她不会是.......?
张太后心里不安起来,永福常住深宫大院之内,倒不怕她做出什么有辱皇家体面地事来,可是如果自已担心的事是真的,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女儿长大了,再过了年就是二八芳龄,换在民间都已成亲了,目前为止,永福接触过地男人只有一个杨凌,那个杨凌又是一副讨女孩子喜欢的模样,估摸着.......不行,是该给她张罗找个驸马了,免得这孩子胡思乱想的。
“嗯,明儿把两个兄弟召进宫来一起议议,他们是永福的舅舅嘛”张太后一边思索着,一边摆驾慈宁宫,去探望太皇太后了。
杨凌站的离午门远远儿的,莫说是他,就是任何皇亲贵戚,宫禁期间也不得擅自靠近宫闱半步,否则以谋逆论处。
石文义是皇宫大内地锦衣卫,有宫中当值的腰牌,即便如此宫门一上锁也进不去了,送了犯人